听闻花未寒的话,那宫婢愣了好片刻才反应过来。
他说殿下的男宠,那岂不就是……
“太子所指的是凰音公子?”她有些讶异地瞪眼,不明白花未寒所言的‘自焚’是什么意思。
然花未寒却不再答话,他能帮着传达已经很够仁至义尽,在那宫婢诧异的眸光下漠然地迈步离去。
身后的女子见他不说话自然也不敢再叫他,便只能按着他说的,转了个方向迈步离去。
“女儿香,无色无味,速溶于各种酒水之中,入喉之后不会马上发作,且,这味药需得服用过后超过半个时辰再饮一次酒才可见效,发作时全身肌肤泛红,热意席卷全身难受无比,为烈性媚—药,通常人甚难抵抗的住,它的成分极难检测出,以致于留下了盛有它的杯子也是毫无蛛丝马迹,至少目前我没有能检测出它的能力。”荷花池畔,白衣轻扬的女子指尖捏着一只小巧的酒杯,朝着站立在正对面的少年道,“更遑论太医院里的太医,所以下这药的人有十足的把握抵赖,只因今日赏荷宴一眼望去全是酒水,既是检测不出,她又有何后顾之忧。”
“好一个太子妃。”少年唇角泛起一丝冷意,而后抬眸望着对面的女子,“她竟是毫不担心让你知道,这般明目张胆,想必你若喝了这女儿香,之后她必定也会设法让你喝下女儿红?而你即便心知肚明,却没有证据。”
“她向来胆子就是这般大,我也不是头一次知道了。”花未安却不大在意,只无谓地笑了笑,“而她也向来不掩饰对我的敌意,你莫要看她之前还好声好气,一旦她目的达到便会马上翻脸,那程度比之翻书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瑾玉你同我说了叶茫的症状,我也猜不到她用的是女儿香,这味药我不知她是从哪弄到的,但是我能力有限,能检测出其中成分的恐怕只有我师父,或者可以问问我二师兄。”
“看你皇兄品行还不错,却娶了这么一个招人恨的太子妃。”瑾玉此时丝毫不掩饰对顾芷晴的憎恨,她恩怨分明,若不是这混账女子叶茫如何会中招,她又如何会与凰音闹到那种地步。
她听闻下人的禀报去地牢之时,隐隐记得叶茫身边有酒壶还有一摞子书,他向来人脉好,想必与永陵宫中一些下人混熟了,这入了地牢还会有人送酒送书给他解闷,而那白痴药效发作连她是谁也不知道就这么扑上来了,还好死不死被不该看见的人看见。
她向来记仇,顾芷晴的行为造成了这般后果,她绝不会轻饶她。
“有些事瑾玉你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迟早你会明白的。”花未安说了这么一句略带深意的话,也不管瑾玉有没有听明白,只叹息一声,“皇嫂就是想看我在人前的丑态,就算我这次不喝她的酒,她也会想其他法子来对付我,她从未停止过对我的算计,不过这次却连累了叶琴师,瑾玉你放心,此时事因我而起,叶茫那边光是泡冷水是不够的,还得用其他的办法将他体内的女儿香彻底清除,否则他这辈子也别想碰酒了,而他药性未除尽,亦是不可以饮酒。”
药性未除尽,不可以饮酒?
瑾玉心下冷哼,他那般爱装风雅之人,少了酒恐怕是会炸毛吧?
“且就让那白痴家伙没酒喝吧。”瑾玉凉凉一笑,“最好这段时间能维持地长一些,本宫心情不爽,他也别想好过。”
花未安:“…。”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自己不高兴便要做点让别人不高兴的事情,好像这样她就可以高兴一点。
“你的师父我知道是鬼医。”整理好了情绪,瑾玉收起了那抹凉薄的笑意,朝着花未安道,“但你的师兄是?”
“你也认识的。”花未安道,“南静王世子,萧陌宸,或许可以让他一试。”
瑾玉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言罢,扫视了一遍四周,却发现赏荷之人不少,但大约是猜到了自己在与安宁公主‘谈情’,以致于赏荷的人大多与她们这边保持着一点距离,很识趣地不来打搅。
瑾玉见此唇角一勾,而后转身目光扫过那一池荷花,最后停留在了一丈开外的一朵半开的荷花。
只开一半,一半未开,粉色的花瓣微张,较之盛开的荷花更多了一丝风情。古人说,犹抱琵琶半遮面,半开的荷花,不错。
望着那荷花不过片刻,她便足尖一点飞离了岸边,衣带轻跃脚上踏过好几片荷叶,霎时引起身后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或包含着惊讶或包含着赞叹,但她好似未觉,脚下生风一般掠过那朵半开的荷花,一个俯身在那花梗处一掐而后一个旋身而起,再借着之前踩过的荷叶掠向岸边,做完这一切不过片刻功夫。
众人眼中只见那俊美无比身轻如燕的少年站在岸边,一手持那朵才被采摘下来的半开荷花,另一只手从衣袖间拿出一条雪白缎带,将那缎带在荷花花梗之上缠了几圈轻轻绑上,而后递给了站在自己对面的白衫女子。
雪白缎带绣鸳鸯,简绑轻绕缠花梗,那是——鸳鸯荷。
一向桀骜不驯蛮横的六殿下竟也会亲自采一朵鸳鸯荷送女子,再看那素来不可一世的眉眼间此刻是罕见的温柔笑意。
这一刻不知多少人讶异也不知多少芳心碎一地。
虽说瑾玉平日纨绔,但因着无双的容貌与地位倾慕于她的女子自是不少,此刻见他亲自折花送那白衫女子,便知自己是没有希望了。
“未安,盛开的荷花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