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凰还想再问,却见她已然将门关上,二人的视线就此隔绝。
凤目一沉,总觉得她方才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回头出去再好好盘问她。
“不用装了,你脑子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清楚么,你若真的心灰意冷,方才就应该冲进去了,怎么说也得把你家那位臭骂一顿。”瑾玉关上房门之后,分外淡然地迈步到了飞雪身旁,瞥了一眼那假哭的女子,挑了挑眉,“我瞅着你心情似乎挺好。”
她嘴里说着‘玖璃,你爹好狠’,眉眼间那好笑的意味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眼见被瑾玉看穿,飞雪索性也不装,将头从纳兰玖璃脖颈上抬起,似笑非笑地望了瑾玉一眼,“其实一开始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你说的话才真是逗笑了我,什么叫做他两在一起养眼,说句老实话,你家那位长得也就清秀可人了些,我家那位可是人间绝……”
“娘亲,那人是易容的。”不等飞雪得意完,纳兰玖璃便拍了拍她的肩头,“你也知我从不轻易夸人的,若说相貌能与我相比的男子,除了爹爹,应当就是湘王的情郎了。”
飞雪眉梢一挑,“易容?”
莫非那人其实也是倾城之姿,那就无怪瑾玉要说他二人在一起养眼了。
“嗯,他的身份有些不方便,这才改变一下容貌。”直接忽略了纳兰玖璃那句自恋无比的话,瑾玉道,“你方才的姿态其实是故意吧,想让他回头来安慰你,分明是你自己错在先,不说一声便跟凌杉那厮跑了,换做我是你夫君,我也必然生气。”
“谁说我不说一声,我分明留了信!”飞雪反驳。
“留信是以手写,我说你没说一声难道错了?你本来就没说。”
“你强词夺理。”
“我最擅长强词夺理难道你不知么?”
“亏得你还是我昔日故交。”飞雪冷哼一声,“竟帮他不帮我。”
“我一向站在公平那一边的。”瑾玉一本正经,“我懂你的意思,想让他能消消气好来主动搭理你,这样,你与玖璃先出宫去玩,回头他们出来了,我与纳兰宫主说,令夫人抱着令公子已哭晕在茅厕,如何?”
“一边玩泥巴去!”
“娘亲,你与湘王早就认识?”一旁的纳兰玖璃看看飞雪又看看瑾玉,这二人虽是在斗嘴,却让人感觉不到争锋相对,只觉得像是处了好些年的朋友,以耍嘴皮子为乐。
“当然。”
“当然。”
二人异口同声。
“那你怎的不早说呢?”纳兰玖璃望着飞雪眸光不解。
“是这样,早些年我与你娘闯荡江湖相识,江湖险恶,我便隐藏了真实身份,而后和你娘成了好友,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身份,便被母后派人抓回来了,她不放心我在外面呆太长时间。”瑾玉面不改色地瞎编。
“这样,难怪。”纳兰玖璃不疑有他,却是斜了瑾玉一眼,“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家人就是娇贵,出个门还得被父母各种约束,你可知我才这点年纪,在我龙鸣大陆,我出门在外已经是众人震慑的人物,正派人士礼让三分,邪魔外道巴结奉承,湘王你混的还不如我。”
瑾玉:“……”
早知如此就编个武威些的故事,还不至于被这个毛孩子瞧不起。
而飞雪在一旁听着,没忍住掐了纳兰玖璃一下,“还说,仗着你爹的势力四处闯祸,你若不是千雪宫少宫主,早就不知被人扒了几次皮!”
“不准掐我脸,损了我的绝世容貌,你是我娘我也同你翻脸。”纳兰玖璃一跃跃出几尺之外,“我生来就好命,你不服?”
瑾玉与飞雪十分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不去理睬他。
“什么时候打算回龙鸣?”瑾玉望着飞雪,终于不再嬉皮笑脸。
她知道他们出来游玩,总有一日是要回去的,回去那个居住了多年的家。
“想来没那么快,才出来不过几日,你若是舍不得我们,我与他们商量再多玩些日子。”飞雪笑了笑,“或者,你来龙鸣玩?不过龙鸣来此的路程少说半月以上,来回就是一个月多,你抽的开身么?”
“你觉得我像是很忙的人么?”瑾玉挑了挑眉,随后道,“待一切平静下来,我便去找你,见识见识你们那里的风土人情。”
“其实与你们这相差不多。”飞雪笑了笑,随即道,“什么叫做‘待一切平静下来’,你莫非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暗潮汹涌,几方势力,如今我还不是很清楚。”瑾玉说到此,眸色一沉,“树欲静,而风不止。”
飞雪听出了她的意思,摇头笑了笑,“我们所走的路终归不同,我快意江湖,你居朝堂之上,皇家的纠葛素来复杂,兄弟姐妹多是不可信之人,你要多多提防才是,待风平浪静之时,龙鸣,不醉不归。”
“好啊。”瑾玉很快应下,“论酒量,你赢不过我的。”
“那可不一定。”
“那有空不妨来场比试,我与你喝,你家那位与我家那位喝。”
“靠,不行,我家那位滴酒不沾。”
“那就算做未比先输。”
“你赖皮!”
“……”
纳兰玖璃眼见二人又开始拌嘴,在一旁看得乐不思蜀。
娘亲素来就是伶牙俐齿的,这个湘王,倒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吱——”忽听一道房门开启之声,三人齐齐转过头,便见一袭雪衣不染纤尘的人迈出房门。
瑾玉与飞雪见此,齐声问道:“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