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成亮找了个偏僻但能见度开阔的角落。有一点高度的台阶之上摆了六七张桌子,他选中被柱子挡住的那个台位。他们是最早到来的客人,落座不久雨堂也来了。
雨堂一身休闲模样,工字背心加上花色沙滩裤,脚上是凉拖。“哥们儿一气就是半月,真有你的。”成亮拉他坐下。“谁跟谁生气了?”他还装蒜。“瞧你这身打扮,不伦不类。”米米直戳他的缺点。
“别操心,妹妹。只要你的亮哥潇洒就ok。”他说话总是要害。“米米,瞎说什么呢?每个人视角不同,你堂哥哥fēng_liú倜傥。”成亮为这两个拌嘴的解围。“哦,确实,我该打。”米米可不想惹恼他,急忙认错。
雨堂翘起二郎腿吐着烟圈:“还以为真是吃海鲜,原来又帮你查案。”成亮朝前挪了挪:“这账记下,一顿不够两顿,今天的算外送。”“还外送,送出祸也忘了。”成亮一拳打在了雨堂胳膊上,米米听糊涂了。“你们说什么鸟语啊,翻译一下听听。”
“不用翻译,运气好的话,今晚见分晓。”雨堂一副幸灾乐祸的高兴样。“事不关己啊……”成亮故意难过,又想到什么转而对米米说:“这边也有主食,不过口味不咋样,你看?”“别想赶我走,肯定有热闹看。”她满脸期待故事情节的馋相。
“你个坏丫头,今天不给你吃了。”成亮说完没在理会她,扬手招来了服务生。吃的、喝的点了一桌子。“这不划算,这种地方主食又贵又不好吃。”雨堂抱怨起来。“点都点了,吃吧,这不都没吃晚饭吗?”成亮拨了粒开心果放嘴里:“这个月这还是第一顿,没事,国库空不了,不合口味再点。”
他们吃着聊着,时间很好打发,不多久空气便浮动了起来。成亮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门口和过道。其实他盯再紧也没用,他清醒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过这个女人。他只能是嘱咐调酒师看见了她过来叫一声,谎称人多怕错过。他就这样眼睛盯着,心悬着,听着噪音,酒吧音乐对他来讲就是噪音。
都等到接近疲惫了,他看见一个明显扭动身体女人,他不认识她,但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一件紧身裙,火热热的红色,好像还是镂空的……他正打量着这妖娆的女人,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正准备开口,酒保说:“先生,您要找的那位小姐来了,就是那个穿红裙的。”
成亮用最快的速度但看不出动静,轻悠悠就到了红裙女面前。那个女人见了他扭头就走,成亮早防到了这一手。用快速且不掀声势的动作扣住了她的手肘,把她逼到角落里。“别跑啊,我还有些事情没搞清楚,需要你配合一下。”“我不认识你。”那女人慌张的想掩饰什么。
这时,雨堂和米米也跟过来了。米米看成亮贴紧那个女人气得直跺脚,雨堂自然知道。“雨堂,我先带她出去,你结账,别在这里围着。”成亮从裤口袋中掏出钱包给雨堂,然后挽紧那女人的手臂并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一切他都极力掩饰着真实的动态。
米米气得站在那儿不动,成亮跟人亲热就算了,居然视她为空气,她咬牙切齿。雨堂付了帐跑过来拉着痴呆女就往外赶去。“早知道你会这样,看你嘴上还逞强。”边拉她跑边数落她。米米哪里还听得这话,她甩脱雨堂的手:“别管我,你们都去找八婆好了。呜呜呜……”
“走吧,没时间跟你解释。”雨堂又拉着她跑起来。出了门还未见到成亮,他凭直觉朝右边的有点暗的胡同跑去。刚到胡同口就看见了成亮双手撑墙把那个女的堵着在。“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既然能找到你就能让你说真话。”他耐心地问着他想知道的事。
“大哥,我们出来混接触的人比较多,真不记得了。”她还在那儿扭捏作态。“别叫大哥,你指定比我大,说正事,我也有忍耐的限度。”成亮低着头,头发都碰到她的鼻尖了。“一看你就知道是斯文人,不会为难我们出来卖身的……”“闭嘴!给你两分钟。”
时间约摸到了,成亮猛地抓住她的手就朝外拖。“你要带她到哪儿去?”雨堂有点急了。“让她说真话,这儿不能呆,怕有她的人。”“我去开车过来。”“那就快点。”雨堂又拉着米米跑了。“你真是个累赘,平时能说会道,一有事比木头还木,像化石。”米米一句话也搭不上腔。
雨堂停稳车,成亮迅速把她推上了车,米米也坐在后排,吓得让了让。“等一下让你看看我是否斯文,现在说还可以早点放你回去。”她仍然不做声,看来有点资历了,说不定还被哪个混混罩着。“去哪儿?”“去荔溪那边的植物园。”
他话一出口自己都感到吃惊,那是帮崔云夺包的地方,也是他们后来常常约会的地方。这边还在审犯人,这边思维已经跑题了。想到崔云她就心痛,这几年的片段太多,回想不完。他又将自己带到了回忆的怪圈,带到了只有美好过往的时刻。他们仅仅只闹一次别扭,但一次就成为了永远不可追溯的伤痛。
他的思绪游荡着,完全脱离了现实。车停了,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灵敏,见他不动,也没抓着自己,推开车门就跑。“你在干嘛?”雨堂提醒了他。成亮像只疯狗朝她追去,比那次追抢匪更猛。仍然同一个地点,不同的是还没到转角就捉到了小鸡,这个女人此时就像只小鸡。
成亮拽过她就是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