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别说了。”陈瑞用力的拉她离开,“你疯了吗!”
她倒在地上,十指抠着地死死不愿离去,“蓝若瑄!你要报仇你冲我来啊!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对你那么好!你的心肺都被狗吃了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你两年啊!让你从奄奄一息的废人变成了捧在手心的公主!你这个恶魔!猪狗不如的畜生!”
她骂的越来越不堪入耳,陈瑞无法让她站起来,只好硬生生的拖着她离开,“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也没有接受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听几句挑拨就怀疑他!你根本不配!不配!”
她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是……是我想要破坏你们的婚姻,可我没想到,你这个毒妇竟然会杀了他!你怎么会杀了他……”
我依然麻木的站着,那指甲划破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傍晚,火葬场的工人们将骨灰装进了木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教给了我。到了此时,我的泪珠才落下,落在了黑色的木盒上,我柔声说:“管毅,我们回家了。”
我像抱着至宝一样,搂着它,一步步离开那充斥着哭泣声的地方,一步步向家走去。
这座大房子是管毅的,客厅的华丽落地窗飘着白色的纱,很多天的日子里,我孤独的坐在窗前,吐出白色的烟雾,微弱的光与烟弥漫在一起。
不管我曾经多么的竭力否认,怎样的去欺骗自己,都掩盖不了事实——他在我心里刻下了难堪的伤痕。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已的影子,所以不顾一切的飞向他。
管毅一向都很有雅致,墙上的古风画上用毛笔写着一首古乐府: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
他若生在古代,定是一个驰骋沙场的杀将,而不是这样难堪的悲情结局。
我轻轻抚摸着画,都说人的缘分是五百年才修来的,那么前世有着怎么样的纠缠。
今生的我注定是一个夺命的狙击手,而他却是不再躲闪的猎物,他哪也没有去,只等那子弹破空而来,射入碎裂的心。
一星火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拿起那块怀表,它躺在我手心里,深深藏着一个女孩子年轻的笑颜,也是我回不去的过去。
那块怀表他一直贴身戴着,从来未让人碰过。它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刺眼的隔在我们之间。
我轻轻的摩挲这那刺眼的怀表,我与他之间的故事,已经随同我手中狙击枪射出的子弹,随着一声巨响全部归零。
曾经我说,就算是抓不住的子弹,我也会扭转它的轨迹。可我真的可以控制命运的方向吗?我甚至都无法……控制住陷入毒爱中疯狂的我。
这几天,我翻遍了整座屋子,也没有找到管毅留下的支离语言,他像一个千面狐狸,用一千张面具掩盖真心,没人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包括我。不论这段感情充斥了多少的谎言和伤害,我都摆脱不了那狡诈的秀惑。
夕阳西下,我坐在窗前,脚下是沉重的枪箱。我弯下腰来,在满屋的阳光下缓缓的将那箱子里的零件一件件安装,直到它变成了一把精致的狙击枪。
深夜降临,夜来香静静盛开,那芳香袭人心扉。我是多么的期盼这世上有着鬼魂,这样他的魂魄就会夜夜归来,微风拂过窗纱时,便化作满屋的郁香,对孤寂的我讲述那些秘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