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平郡位处嵘南与大煜的交界之地,可谓经济与交通的黄金枢纽。只可惜自从两地开战再即,商队与百姓惟恐避之不及的纷纷逃离,让昔日的繁华鼎沸变成了过眼云烟。然而随着伐南大将刘煜昕的率军入驻,竟使这座本己逐渐萧条的城池又重新变得喧嚣和热闹起来。
年迈的郡守大人近来除了焦头烂额的筹集大煜官兵所需的粮饷之外,还有一项刘大将军亲命的棘手的任务更是令他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提起这一任务,就不得不从另一件让城内之人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说起!
那日黎明尚未破晓,城门便被旌旗蔽日的铁骑围了个严实,正当他衣衫不整的奔至城楼意欲投降之际,却见刘大将军威仪赫赫的骑着匹高头骏马列位而出,暴戾恣睢的亮明自己的身份后便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进了城。虽该女子早己是血流如注奄奄一息分明没有了生还的希望,可这难为人的刘大将军却依然强命他集齐了城内所有的郎中大夫,定要他们把这女子给救活过来,如若不然就会砍了他们的脑袋与那女子共赴黄泉,直吓得那帮子大夫们噤若寒蝉没日没夜的守在女子的病床前三天三夜才硬是把她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非想像的那般简单,就在所有人皆以为此女是刘大将军非同寻常之人,必会受到无微不至的侍奉照顾之时,她却在性命无忧之时被关押至郡守府衙的大牢之内,终日不见天日。于是乎,这个能令忠远侯独子大动干戈费神救助,最后却落得锒铛入狱的女子一时间便成为了整个雅平郡府内众说纷纭的风云人物。不但引来了铺天盖地的胡猜乱道,连他这个最接近事实的郡守大人也跟着吃苦受累,顺理成章的成为众人探知真相的众矢之的,一有机会就会被人逮住明里暗里的打听一番,当真逼得他哭天喊地的泪流满面,要知道这正是让他几欲饮恨自尽的罪恶根源呐!
因为刘大将军交给他的另一项重要任务便是查出这女子的身份来历!可偏偏从被关入大牢之日起,那神秘女子便开始不发一言。任他穷尽其法绞尽脑汁却也没能让她说出一字。连日里他是吓也吓了求也求了,要不是郎中说她体质太弱再也经不得任何创伤;而小侯爷又固执的留她条性命,他真想大刑伺候开膛剖腹的瞧瞧这女人的心肠是否真为钢浇铁铸竟能如此强硬!
时至今日他方能切实体会到古人所说‘红颜祸水’四字所含的真挚,若不是那害人不浅的女子,想他堂堂一方郡守又如何会每日恐惧的提头度日?又怎会经历心惊胆战的每日禀报?特别是今天明明只需一眼就能看出刘小侯爷面色不善心情欠佳,他还非得咬着牙锵锵汇报那女子依旧是哑口无言的结果。像这种巴巴送上门的做死风范,实是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壮举!
“你想说的是……”逗弄了下笼内吃食的鹦哥,刘煜昕扬起勾人的眼尾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郡守,语气平和却带着些许诚然让人听上去胆寒的意味,“审讯了她这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吗?这到底说是在说明你的无能还是在显示你的愚蠢?”
“将……将军大人息怒,”急不及的连连磕头,郡守结结巴巴的说道,“属下……真的已经竭尽所能,但那女子一直沉默不语,着实让人束手无措啊。”
本在抚弄鸟羽的手指忽然一顿,刘煜昕转身似笑非笑道,“郡守大人当真是个老实人,谁说沉默不语便探不得消息?”
“这……”对他话中的玄机完全不能参悟,不由让郡守更加的诚惶诚恐,磕头也是越发的掷地有声,“下官愚钝,可否请将军明示?”
“好说,”从待女手中接过方帕子擦拭着手指,刘煜昕的眸色中闪过一丝鄙夷,“那本将今天便拿出些手段来给郡守大人瞧瞧,也免得将来被人说我存心拿个哑女来刁难大人。”
看也不看被他此话吓得面如土色急欲澄清的郡守,刘煜昕径自对门外的侍卫命令道,“把这几日关押的犯人给我一并带来,顺便再挑几个狠厉的手下一同前来。”说罢他独自落坐于主位之上品茗着桌上的新茶,还未等手中的那盏茶凉透,就听到适才领命的侍卫躬身回话,同时也带来了病恹憔悴的安悠然。
“听人说你不说话?”依然风轻云淡的喝着香茶,刘煜昕头也不抬的对着安悠然说道,“知不知道这会让人误会本将恶意为难同僚?不过算了,谁叫我为人向来海量,也自是不会与你个女人家计较。你既不喜欢说,那我便请你看,倒也是一样的精彩。”
不过一个眼神的示意己让一旁的侍卫心领神会,双手一拍便见几个彪形大汉架着个已打得不成人形的囚犯走了进来。那人满身皆是血污,涣散的双眼却在看见安悠然的那刻忽然亮起了几分神彩,而安悠然也是脸色一变,大大的明眸中似有几多的不忍。
这一细节自是没逃得过刘小侯爷的锐眼,薄薄的嘴唇扬起了一抹浅笑,“别人只道耳聪目明,没想到不语也能够提高眼力,真难为你如此也能够辩得出他!怎么样,见到自己的同伴可还高兴?只叹其他的三个太不走运,被侍卫们一不留神的送了阎王,如今只得让你有缘见到这一人,可惜啊可惜!”边说边抚上额头,刘煜昕貌似扼腕的感叹道,“你们故人相见就没些话说?若要是最后一面……可就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光景了。”
原来这囚犯正是当日与安悠然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