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的话听起来轻飘飘好似轻描淡写,实际却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王妃娘娘与一众群千金显耀们正屈尊降贵的等着其前往赴宴……
那便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现如今正是嵘辽结盟的关键时期,总不能因为这丁点大的小事冒冒然驳了王妃的面子,从而旁生事端的道理吧?
暗地里双手一攥,安悠然欣然上前应道,“劳烦娘娘费心,吾心下感激,哪敢有违?还请嬷嬷前面带路。”
满意的点了点头,腊黄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老妇先行一礼后便带着安悠然一行朝仪华殿走去,一路的沉默直到大殿门前才开口打破,“仪华殿乃贵女重地,男子不便入内,还请姑娘将侍卫留在此处。”
一听此话,跟随安悠然前来的十名亲卫己是人人面色大变。原来黎彦在临行前,为以策万全,特意挑选了一队亲卫随护安悠然,并且严令禁止其离开居所。是以安悠然擅自应允赴宴,己令到这些亲卫们冷汗直流如临大敌,现如今更是被告知不得与她同行,万一不慎有个差池……想到世子爷的冷血手腕,所有人急得是五脏欲焚!为首的小月更是上前一步就想回绝,却被安悠然抢先阻止道,“我知道主子的命令,他那里我自会担待,你们不用担心。此处既是女眷内宅,若是你们执意陪我同去,恐落人口舌替主子生乱。是以你们还是在此等我回来吧!”
料小月绝不会应允,说罢,也不等他回复,安悠然便头也不回的径自走入殿内。一进入内,不由暗暗叹道,难怪老妇一脸凛然的声称此乃贵女重地,举目望去珠玉琳琅,丝绸厚毡,无处不透气派,无处不显的奢侈,连空气中也弥漫着甜腻的脂粉香气。
正在怔怔恍惚间,轻纱薄帐内传来一个极其妩媚的娇嗔,“吴嬷嬷,娘娘不是让你去请嵘南的医女吗?怎生你去了这么许久,就带回个粗使小厮来?”
“禀县主,”对着右首旁一位珠光宝器的紫衣美人跪拜行礼,领路的老妇躬身指向一旁的安悠然道,“此人正是嵘南的医女!”
此言一出,紫衣女子似乎大为震惊,她秀眉一拧仿是不敢相信的嘀咕道,“不是说医女吗?为何怎么看也是个衣衫褴褛的伶仃小儿?”
她的言论引得厅堂上一众哗然,贵女们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嗤笑打量。然而这些形态各异的举动中,却有一样异常的默契,那就是所有人眼里充斥着的鄙夷和讥讽。
眼风扫了扫一众贵女们穿金戴玉,华服加身的盛装打扮,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所穿的粗布蓝衫,安悠然却只是淡淡一笑。这帮千金小姐的莫不是以为她己是老眼昏花到连人也看不清,事也记不住的地步吧?!前些日子的夜宴上她们可是貌似一个也没落下的悉数到场的整齐,理应知道自己女扮男装一事,怎么转眼间就好像集体失忆般的印象全无?!想要在她面前班门弄斧耍大刀,演技也太烂了些!
广袖一挥,犹如对她们的敌意无从窥破,安悠然从容淡定的上前一步,对着主位上那位凤冠锦衣端庄威仪的辽翼王妃施施然行了一礼后朗声说道,“嵘南医女凌然参见王妃娘娘!”
由于无论是瑾王府小安的身份,还是凌北国凌碧珞的名号,于现今行事都极为不利,所以黎彦早在携安悠然从军时便命其改名。她本想趁此机会袭了自己的本名,但‘凌’姓己由亲卫说漏了口,军营内几近是人所共知,无奈之下只得延用。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纤手作势一揽,曦王妃眉眼柔和语调慈祥,虽年过四十却依旧肤色雪白肌理细腻,“早就想接你过来叙叙,可惜一直未有机缘。恰今日秋菊绚烂,才得尽地主之宜,凌姑娘勿怪。”
“娘娘冰壑玉壶菩萨胸怀,百忙之余还记挂凌然,民女感激涕零尚嫌不及,又何来责怪一说?”深深作揖一躬到底,安悠然俨然铭感五内的道貌。
含笑的轻轻颌首,无需曦王妃特别示意,己有侍女适时而出,将安悠然领至席位。待她刚一坐定,曦王妃又亲切的继续道,“凌姑娘客气,不提别的,只说你一年纪轻轻的女儿家,只身在军营里出生入死的这份胆识气魄就非一般女子能够相提并论。”
执起手中的玉盏,曦王妃极其欣赏的号召道,“来来来,让我们以茶代酒,敬敬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被一女子闷声打断,“什么出生入死的巾帼奇女子?!不过是她硬要死缠烂打的跟着世子哥哥罢了!顶着道貌岸然的光环却行着龌龊肮脏之事,还亏她有脸面出现在这仪华殿中,也不怕污了我们的双眼!”
无需抬眼,安悠然也能听出这夹枪带棒,火药味实足的话语,出自哪位‘贵人’之口。不知是习惯了那位辽翼郡主的飞扬跋扈,还是于现状的了然于心,对于吕倩的抨击侮蔑,安悠然竟是连眉也不皱一下的淡漠,举头将曦王妃所敬之茶一饮而尽,并未显出半分的恼意。反倒是曦王妃觉得其太过失礼,开口责备道,“倩儿,你胡说什么?凌姑娘,是本宫特意请来的客人,你怎可口出妄言?!还不给我道歉!”
“母妃!”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到亲生母亲的斥责,吕倩当即气得双眼通红,盈盈泪水困在眼眶里直打转儿,“我又没有说错!她……她……”
手指直指安悠然的鼻尖,吕倩话到一半终究难以言明,因为哪怕是肆意妄为的她,也知道若是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