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安悠然就要重重摔落,幸得身后的小月眼明手快,一个纵身将她护在怀中,生生的以背着地,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事。而其他侍卫见状,顿时惊得面如土色,赶紧喝停马车就要找那个横在道路中央,害得马匹受惊的罪魁祸首算帐。岂料面对他们的气势汹汹,那人非但没有半分落荒而逃的意思,反倒自投罗网的直巴巴飞奔而来。于众人尚在惊愕中,他早己一股作气的冲到人前,对着正在拭着额上冷汗的男装少女咧嘴笑道,“听周大哥说,你要来送药,我一听就赶紧跑来迎你,恐怕天底下都不会有我这般义气的朋友吧!?”
“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眉目俊挺的蓝衣男子,安悠然简直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唐宁!”
她这一叫让一旁的小月顿时乐开了花,将手中正要挥出的弯刀往身后一扔,纵身就上前给这个身形高挑的青年来了个大大的熊抱,“杨大哥!你不是在嵘南王府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给你们送过年的犒赏的!”哈哈大笑的拍了拍小月的肩膀,唐宁回眸将安悠然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嗤笑道,“小月,你小子不错!许久未见都长成顶天立地的汉子了!不像某人,还是瘦得和只病猫一样,白白浪费了吃下的五谷杂粮!”
“是,我虽不及小月结实,可也不像‘某某人’一样,只长个头不长脑子!编个瞎话都不带周全。”仿似厌恶的与唐宁拉开几步距离,可无法隐藏的笑容己暴露出安悠然对于老友重逢的喜悦,“我听主子说你早升官加禄啦,区区的犒赏需要劳动你这位瑾王府司珍部的管事大人吗?”
嘿嘿一笑露出一个很诡异的表情,唐宁弯腰俯在安悠然耳畔神秘兮兮的说道,“不枉我俩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知道我自不会为这么无聊的事情甘冒风险。我来……自是因为有特别重要的任务。”
也不等安悠然有所反应,唐宁话未说完,便迫不急待的拉着她一路急行的直奔大营,直至进了库房才总算撒开了手,指着几口乌木箱子贼贼的笑道,“小安,你这回发达了,快打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看着唐宁眼中的闪烁的光亮微微思忖了须臾,安悠然才转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其中的一口箱子。哪知才开一半,美若春水的眼眸就突然睁得如铜铃般大小,“这……怎么会?”
“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吧?”洋洋得意的把所有箱子一一打开,唐宁一脸兴奋的说道,“待会见了主子,你可要有多欢喜就多欢喜。他老人家见你开心,我这差使才算功德圆满,说不定他心情一好,还能赏我些许宝贝呢!”
像是被施了定身的法术,安悠然怔怔的看着这些这一箱箱琳琅满目物品:玫瑰莲蓉糕、云雾银针、莲纹青花小碗、银鎏花暖砚盒 、簪花澄心笺纸、月华锦、云丝缎衾……果真是包罗万象无所不有,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一不是自己平日里最爱的吃食,最喜的物件。
“难道……”凝固的时间,终于在回神的那一刻开始流淌,安悠然猛然扯住唐宁的衣角惊声问道,“这些是主子命你置办的?!”
“你说呢?”对于安悠然双手一摊,唐宁的脸色绝对与苦瓜有的一拼,““我这次可真被你坑惨了!不过是与你发小之谊,就被强行指派一手经办。最可气得是,你说我出人出力也倒罢了,主子竟然还威胁我!说是如果此事不妥,就让我发配充军血战沙场!你知道啊,我这人平时耍耍嘴皮倒还算利索,但要真是动起拳脚可是丝毫讨不到便宜,更何况还是战场那般的刀剑无眼的地方?估计别人拿个斧头砍来,我也只有用天灵盖硬抗的份!你觉得老哥我头硬还是斧头硬?届时肯定是肝脑涂地死得一塌糊涂!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万一有个好歹这怎得了?那一大家子的人该要怎么活啊?”
可惜他哭得鼻涕横流,悲痛之情却仿似一点也没有传达给安悠然,清秀的女子双手抱胸,下颌高昂,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以至于逼得呜咽之声噎在了喉,她才悠悠哉哉的开了口,“我觉得……无论是斧头还是你的脑壳都没有你的皮厚!大白天听你说这些话,后脊梁还真发冷!先不管尚未娶妻的你是不是真的有‘小’,可我记得你父母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先后病故了吗?当时某人还死皮赖脸的拉着我喝了好几天的闷酒!养活?难道你是要他二老死而复生吗?!”
难为唐宁早就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金刚不坏的无耻度,被安悠然一语戳破却也能够淡定自如从容不迫。虚空挥了挥手,他犹自严肃的答道,“我这不就是想吗?听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我不是在多烧些元宝疏通疏通吗?我要是现在死了,岂非之前的努力就毁于一旦了?小安,我不能功亏一篑啊……”
娇俏的眼角隐隐的抽搐了几下,于唐宁尚在悬泪欲泣的阐述中,安悠然挥拳便是直击他的面门。然而唐宁也非等闲,未等她拳风袭近,己是早有应对。先是一手阻拦,后又将一物塞到安悠然怀里,嬉皮笑道,“你也老大不小啦,别动不动就拳脚相向,幸好有主子愿意要你,否则以你这般彪悍的个性定是会落得郁郁而终的凄惨结局!不过,我真是到现在都没有搞懂,你这丫头除了脾气硬臭言语恶毒外,简直别无他长!究竟是怎么能吸引世子爷的?让他为你劳心费力,打着仗还要为你分神!喏,拿去,这是主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