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春季是大煜首都昊阳最美的季节,风和日丽百花齐放,尤其是满城竞相绽放的杏花更是美到迷幻的绮景。那成片的红云如烟如霞,恰似胭脂万点,占尽风华。然而在碧瓦朱甍雕栏玉砌的侯府别苑中却有着比满园繁花更加引人入胜的景致。
看到眼神痴迷,新入府的小厮盯着庭院里正在追逐嬉戏的美女们直感到身处仙境,这艳态娇姿,这碧鬟红袖,恐是在梦中也未曾得见,不由的只能是傻傻呆站,忘记了初衷。
身旁的仆役见轻咳几声也没能换回小厮的神魂,终是忍无可忍的朝着他的脑门就是一记爆栗,“你这家伙,要不要命?!这也是你能看得?当心等会公子看到,剜了你的狗眼!”
“是,是……”似是受到了惊吓,小厮打着哆嗦赶紧又重新埋首清扫,可不过少顷,又故态复萌的停着手中的活计不干,眼角余光继续偷偷的飘忽而去。但这一回,甚至没有事先的预兆,他只觉得腘窝处一痛,就重重双膝跪地。蓦的里遭了罪,小厮怎能不火冒三丈?梗着脖子就要找那仆役算帐,可刚一抬头就被齐刷刷问安声给慑得噤若寒蝉。
定睛一看,正有一红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转身出现在院门之外,此人不过二十来岁,身形修长,轮廓分明,特别是一双桃花眼妩媚妖娆,格外的勾魂夺魄。别说是男子,就是一般女子与之相较也会相形见绌。
果不其然,待红衣男子缓缓走近,后院里本还矜持的女子们早己是娇羞满面,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竟眼波荡漾的频频示好。而那男子很明显深谙此风月之道,眼梢一扬,于轻描淡写间不知又撩拨的少女情怀乱了几许。
薄薄的红唇轻轻一扯,红衣男子半眯着眸子扫了眼地上跪着的女子轻笑道,“不去大门迎接,又放着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于不顾,你家二公子可真忙啊。”
明明笑得是春光灿烂,可是语调里的尖酸刻薄却是藏也不藏的露骨,红衣男子硬是用笑意吟吟的调侃说的尾随身后的别苑总管是大汗淋漓狼狈不堪,只剩下不停哆嗦赔笑的份,“请小侯爷见谅,我家主子在旖院中忙于政务,因不喜人打扰,所以才没能及时……”
“不喜人打扰?”笑容中三分嘲讽七分鄙夷,红衣男子长袖一挥,旋即就往内宅走去,“他刘玄谏的架子真够大啊!也罢,你家主子忙得无暇分身,我这闲人又怎好强人所难?既然他不能来见我,那我就自己去找他吧!”
一听于此,总管本来红润肥硕的脸上竟是刹时血色全无,“这哪里使得?小侯爷乃万金之躯,怎能劳您亲往?您且移驾正堂稍候,奴才这就去叫我家主子前来……”
“朱二,你这么怕我去找你家主子做甚?难不成……”伸手一扯将转身就跑的总管拦了下来,红衣男子半俯着身子,双眸弯成了新月之状,如同捕捉老鼠的豹猫,“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在院中?!”
虽是饱经世故的老江湖,但怎奈在那双深不可测的黑色双瞳的注视下,任何的隐匿都成了无用的徒劳,但饶是如此,朱二还是硬着头皮强撑道,“怎么会呢?小侯爷说笑,我家主子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哪里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是旖院地处偏远,小的怕您老受累而己……”
“哦?”像是没有察觉到朱二拙劣的演技,红衣男子反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难得你这奴才一片孝心,可惜本侯爷偏偏凡事就是喜欢亲力亲为。”
耳边的戏谑之声尚在回响,而那红色的身影却己是不知去向,只急得回过神来的朱大总管迈着小短腿踉踉跄跄的就往西南狂奔,这狼狈之象简直与平日里的跋扈样貌判若两人,直是让跪于地上的小厮不可思议到张口结舌。倒是身旁那仆役,不愧是在职多年的老人,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腿上的尘土,才对着半天缓不过劲来的小厮冷哼教训道,“看到那位红衣服的爷没?他可是忠远侯府的小侯爷刘煜昕,手握兵马大权,杀人当真是不眨眼的主!刚才若不是我眼明手快的救了你,想你小子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不知在阴曹地府的哪里痛哭了!不过,这下总管有大麻烦了,那旖院可是这禁地,上次有一使婢误闯,竟是生生让主子剜去双眼后乱棍杖毙!小侯爷若是进去,主子自然是不敢拿他怎样,但朱爷估计是在劫难逃,不知是个什么可怕的死法!”
对这种事生死之事经历颇多的仆役人叙述起来当真是风轻云淡,诚然没有星点的起伏,但初入富贵家的小厮怎能相比?想到日后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他己是吓得面如土色。然与他为保全性命的苦恼恰恰相反,此时的朱二却是恨不能自刎当场。因为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容易追到旖院,落入的眼帘的竟是刘煜昕推门而入的一幕。别说是阻止,就连设法通知的机会都没能给他,这也就意味着……他将面临着生不如死的惨烈下场。许是急怒攻心,许是忧恐过甚,朱二竟两眼一翻的晕死过去。
而他的绝望显然没有感染到刚刚踏入房内的刘煜昕,眉目含笑满面春风,小侯爷当真是好不惬意。狭长的凤眸微微一凛,仿似不经意的一瞥,却己将房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只见里面字画罗列,轻烟袅袅,果然好不雅致。但最为瞩目的书案上虽是堆满公文却是空无一人,哪里有刘玄谏的踪影?但这一诡象,显是全在刘煜昕的意料之中,急速的脚步甚至未半分停顿,径自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