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时身在凌北,萧肃辰说这话自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因为别说千人,哪怕是万人,对于权尊势重,兵强马壮的南院来说都不过是区区九牛一毛,弹指间就能叫他们灰飞烟灭的的节奏。可这是大煜!仅凭他们现在的人数,甭提什么所向披靡,能保住性命恐都该念经念到吐血的程度,萧肃辰却轻描淡写的说交由他一人来了结?!
怎么想都荒谬绝伦!怎么想都疯到无药可救!
因此安悠然哪里按捺的住,张嘴就想骂醒这痴人说梦的傻子。可还没等得及她开口,玄衣如墨的身影就己风驰电掣的冲进了敌军阵营。在漫天黄沙和映得人满目缭乱的旗帜中,但见萧肃辰凛然的与敌方的领军直面而立。挺拔的身姿仿似芝兰玉树,猎猎狂风吹动着他的衣袂上下翻飞,也将安悠然的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
“哥哥!”见此情形的韩尔齐更是激动到了极点,哪里还想得到众寡悬殊,哪里还顾得上是否是以卵击石,拔出弯刀就要去拼命救主。要不是幸好有几个护卫尚留有几分清明,硬是强行拦住了他,怕是本场死得最无意义奖项的获得者,非是要落在他的头上不可!
因为不过少顷,萧肃辰就转身对着大伙回眸一笑,亦如春光明媚,亦如清风和煦,更是用他悦耳的声音宣布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消息,“人都到齐了,你们快点跟上!”
危机解除,理是皆大欢喜。但由于紧张导致面部肌肉间歇性瘫痪的安悠然哪里笑得出来?除了不断抽搐的嘴角和内心想杀人的冲动外,她实是做不出其他任何的反应来。倒是韩尔齐不愧是皮糙肉厚的练家子,强身健体之余,还额外成就了副铁打铜铸的超厚脸皮!神所活现的脸上已尽消之前的激愤之色,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崇拜和虔诚的景仰,“你看你看,碧珞!我就说你在杞人忧天!我家哥哥怎会是鲁莽冒失之人?!世间一切,皆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被你这一惊一吓的,害我都差点失了方寸!”
“如果你想说要去送头给人砍的白痴行径,和尖声高叫的狗血桥段,都不属于‘失了方寸’的计算范围的话,那韩少将军‘临危不乱’的标准,果是让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双手作了一辑以示钦慕,安悠然侧目而翻的三白眼和唇边那抹讥诮却足矣气得人肺痨晚期,“光凭着这番令小女子大开眼界的赐教,就不得不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
明知于嘴上争高低向来就不是安悠然的对手,然而男子血性中的几分气骨却不允许韩尔齐不战而败的自暴自弃。岂料他气运丹田的刚吼出个开头,点火的那人却是马鞭一甩,非但绝尘而去,更加挑衅叫嚣道,“韩尔齐!你要是想杵在这里练嗓子就请自便,但姑娘我可要走了。好心提醒一句:你记得手上抓杆旗子,万一被风沙活埋了,好歹有个记号,待我们回来时也好挖你不是?”
“呸!”狠狠啐了一口,韩尔齐虽是怒火中烧,但眼看萧肃辰和安悠然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哪里还有拌嘴抖气的功夫,赶紧快马加鞭的追随而去。
好在萧肃辰适时的放慢了速度,对着狂奔赶来的韩尔齐摆了摆手,还没等他靠近就吩咐道,“尔齐,你带几个人,看看那些个扰人的虫子是否还在。若在……就地全部清除,一个也不许放过!”
自从与不告而别的萧肃辰会合后,韩尔齐就发现不断有莫名的高手尾随其后,虽早己向萧肃辰回禀,但他却一直莞尔代过,既不说管也不说不管,这种听之任之的模棱两可,真是让他们这帮随行的护卫如坐针毡,白日精神抖擞活似打了鸡血,晚上夜不能寐直如猫头鹰上身!生怕一个防范不到,让萧肃辰遭了不测,便是万死难辞其咎的罪过!日子一久,身体上的消耗尚自还可勉强支撑,但精神上的折磨却足足让他们个个都熬成了少白头!想着这些天所忍受的憋屈即将在一昔间报仇雪恨,怎能不让韩尔齐磨刀霍霍两眼放光?
“是!”齐露的八颗牙在青年憨笑中熠熠生辉,韩尔齐大臂一挥招集了几名得力部下,就屁颠颠的去执行他的杀戮游戏,“哥哥放心,那几个瞎了眼的臭虫,早就该被开膛破肚以儆效尤!我们去去就回,定不会再有不干净的东西污了您的眼!”
稍一颌首并不答话,待目送他们走远后,萧肃辰才眼尾一挑对身边的安悠然笑道,“你骑术不精,还敢纵马追我,不该是有话要说吗?怎生这回又默不作声了?”
“你要在属下面前保持你南院大王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我这不是在给你准备时间吗?”回眸瞥了一眼,安悠然小嘴一撅没好气的说道,“碍事的人都给你打发走了,你现在能说了吧?这些大煜士兵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别搬一套未卜先知的说辞,或是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你南院的势力己可掌控大煜兵权……这些我统统不相信!我要听的是实话!”
“实话?”长眉轻轻一挑,萧肃辰低笑道,“实话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吗?”
脑海里翻了几翻,安悠然怎样也想不起萧肃辰曾何几时有透露过大煜士兵的只言片语,不禁恼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年纪,你如说过,我怎会记不得?!我才没有闲到……”
“萧先生,地方就快到了。”就当安悠然急于把事情追问个一清二楚时,却不想有个声音蓦的从身后忽然响起,回头一看竟是先前与萧肃辰说话的那名领军大煜将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