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得话音刚落,尹侑贤等人便不约而同的眉头一皱,而越潼更是脸色悻悻,活似触了八辈子的霉头。安悠然正自好奇间,己有一漆金描凤的大船迎面始来。远远就闻燕语莺声仙乐飘飘,待得近时更是脂粉花香弥醉沁脾,瞧此派头,便知来者不凡。
果不其然,待舢板落定,就有一众贵女娉婷而至。领头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蛾眉皓齿楚腰蛴领,翠围珠绕风姿冶艳,无论身形还是样貌都可算得世间佼佼。其他女子虽未及她明灿绮靡,但也均是华冠丽服娇俏可人。尽管是不请自来,然众女却是个个趾高气扬,颇有些喧宾夺主之意。安悠然见状难免不喜,可当众人弯腰行礼时,她方知嚣张也是有嚣张的道理。
“臣等见过长公主殿下。”以广仁侯蔚彻为首,一众公子欣然跪地请安。
原来这女子便是铎玛当今圣上元湛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元蓉公主,她自幼便极得圣眷,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满朝文武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是以,不知不觉中,反是助长的她越发傲慢跋扈起来。
“无需多礼,平身吧。”显是对于诸人的问安无心应付,元蓉三言两语就算打发了事,径自对着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男子绽开个大大的笑容,“越潼,好久未见,你可安好?”
唉!不过半年未见,何来好久?若是有生之年,再无相见,那才是真正的大吉大利三星高照。可纵是无语问天心塞如堵,还是敌不过‘皇恩浩荡,天威难犯’,越潼只能右手抚胸,必恭必敬的躬身回话道,“谢长公主挂念,草民一切安好。”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一撇,似是对于越潼索然无味的回答不甚满意,元蓉刚要再行发话,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几个仿佛遗世孤立的身影。昂昂不动萧疏远淡,非但没有对着自己稽颡膜拜,更加不见有丝毫恭敬巴结之意,俨然冷眼旁观睥睨一世的样貌。不禁让心中不快的长公主殿下越发怒火中烧,指着其中一个戴着面具的可疑人物就喝道,“哪里来的刁民?!见到本宫为何不跪!你是在藐视皇权,还是在挑衅本公主的威仪?!来……”
还来什么人哦!这女人再叫下去就只能来人帮她收尸了!一瞥眼就瞧见自家主子那双杀意陡起的眼眸,安悠然冷汗直流。以黎彦的为人怎能容旁人与其叫嚣?别说就是个区区的公主,就算是清溪老人,不过与他说话大声了些,也被他以牙还牙的险些不保。若不是老头儿神通广大,只怕现在早就成了人们口中缅怀的对象了!而这不知所谓的公主竟不但冲着黎彦大喊大叫,还指着让他下跪?!她是嫌命太长不作不死?还是巴巴的要去奈何桥上找孟婆领汤投胎?!
其实……摸着仅存的良心,安悠然可以负责任的表示,长公主死不死,怎么死,死得多惨烈,统统都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毕竟素不相识,而她也没同情心泛滥到傻缺三期。所以最关键的是……如何在杀了当朝公主之后,还能够独善其身才是重中之重!
可左看看,右瞧瞧,在心里面琢磨磨,安悠然怎么也不觉得能在从一船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杀了他们的主子,还能溜之大吉的胜算能有几成。所以也只有本着日行一善的宗旨,拯救自己的同时,连着连带普度众生了……
“这位……这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就是越兄心心念念的公主殿下吗?”仿似打了几斤的鸡血,安悠然一个箭步跑到越潼身前,拽着他的袖子激动的语无伦次,“果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先前听你夸心上人美若天仙,吾等还不相信。今日得见,非但是我,连我师哥都被公主的仙姿玉貌迷的魂不守舍!哎呀呀……你瞧瞧我,只顾着看人,都忘了给殿下行礼了,当真是失礼啊失礼啊……”
就算是有血海深仇,听得这样一番天花乱坠的吹捧讨好,只怕也会让人晕头转向如坠云雾。而元蓉与黎彦他们一没杀父,二没害母,无非是没有跪安行礼。早就被安悠然花言巧语哄得心花怒放的长公主殿下,哪还有气往他们的身上撒?更何况……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说的话字字入她心坎,句句如她所愿?
“罢了罢了,既是……”抬手摒退正要来兴师问罪的侍卫,元蓉虽是对着安悠然说话,可一双凤眼却是偷偷瞄向越潼,眼波流转间己是双颊晕红,“越潼的客人,便是本宫的客人。你方才所说……的事情,可皆属实?”
眼前的元蓉烟视媚行欲说还休,眉目间满是少女怀春之色,安悠然便知己是蛇打七寸危机己除,忙不迭的点头附和,倾情赠送的骗死人不偿命,“当然属实,童叟无欺!越兄对于公主的钦慕,天地可昭日月可表!否则怎会连我等这些与殿下素昧平生之人,都会因此对您神醉心往呢?越兄他啊……”
“他啊……再被你这样说下去,就算有一百条命都能不够死的!”反手成爪,扣住安悠然的手腕脉门,越潼咬牙切齿的低声打断道,“祁先生,你设法自保,在下无可非议。可把越某拖下混水,是否就有点不太厚道了!?”
固是有心挣脱,怎奈与越潼的力量相差太远,安悠然试了试就明白纯属白费功夫,索性放弃,眉心一挑嬉笑浅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越二公子既深明大义,又何苦来这么大怨气?而且我瞧你与那公主,郎有情妆有意,好心撮合也是过错?”
“你哪只眼看出‘郎有情妾有意’?”牙根磨得越发铿锵作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