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眼见进内厢梳妆打扮的安悠然还是迟迟未曾出现,韩尔齐焦躁的像一头困兽,不停的在客厅内来回踱步,让原本悠闲饮茶的仉叔也不禁跟着心烦意乱起来。
“韩小子,你能不能消停会,再这样转来转去,把我这双老眼都看得花了!”仉叔终于在忍无可忍之下,一把拽住韩尔齐,停止了他的钟摆运动。
“仉老!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韩尔齐反握住仉叔的手,似乎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他用了十足的劲道,差点没让仉叔疼得哼出声来,“她们这是在绣花吗!?不就是换个衣服梳个头吗!有必要搞得这么久吗!?万一让皇上久等,怪罪下来这可怎么得了?!”
可怜仉叔为了保持自己硬汉的形象,生怕说话时会泄露自己的痛意,向晚辈示了弱,只得牙根紧咬的并不答话。
可他的沉默换来的是更可怕的遭遇:韩尔齐以为仉叔年事己高,听觉退化。便好心凑在他的耳边,气运丹田的高声大叫起来:“仉叔!碧—珞—为—什—么—这—么—慢!”
这一嗓子果真惊天动地,震得鸡飞吓得狗跳,十里之外尚有余音!更何况是首当其冲的仉叔?顿时眼冒金星,膝盖一软,幸得一只强有力的手从身后将他托住,才不至于直接摔倒在地。
“哥哥!”韩尔齐有些惊讶的望着将仉叔扶稳站定的萧肃辰,“你不是去吩咐下人们准备进宫的事宜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等着你把这屋子给掀了吗?”萧肃辰略带责备的说道,“你在这大吼大叫所为何事?也不怕下人们笑话!”
陪笑的抓抓脑袋,韩尔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都给碧珞气得吗?一时情急,就忘了规矩,哥哥莫要怪我。”
“碧珞?”抬眸打量了下屋内,萧肃辰奇怪的问道,“她不还在内厢吗?人不在此,又怎会招惹到你?”
“就是因为她还没出来啊!”韩尔齐激动的一跺脚,愤愤说道,“哥哥,你说这家伙恼不恼人!?这都进去多久功夫啦,竟然还不出来!也不想想,就凭她那副尊容就是再打扮也画不出朵花来,还费那劳什子神干嘛?倒不如及早动身,还来得妥当些!”
“我这又是哪里得罪韩少爷了?让您对小女子如此愤恨?”一个银玲般的悦耳动听的声音突然响声,让在场的人不由得为之一怔。
紧接耳中传来一阵琳琅环佩的撞击之声,鼻中隐隐闻嗅到一股清雅若兰的香气,就在大家暗自出神之际,有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正缓缓拨开了悬在门上的珠帘,一位宛如仙子的妙龄少女聘婷袅娜的步入屋内。
只见她眉若颦,眸似秋,肌肤胜雪,气质出尘。身着银白色缂金长裙,一根樱花色的腰带系在不盈一握的腰间,显现出她纤细窈窕的身形。满头如瀑的长发被精心的编成无数细致的小辫垂落于腰间,发丝间点缀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在耀目的阳光下闪着盈盈的流光,更衬得她整个人如梦似幻,风姿绰约,绝美清丽的仿佛从天而降的空灵雪花……
“你……”呆滞了半晌,韩尔齐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谁?”
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微微一弯,少女的唇边挂上一抹似笑非笑的迷人笑容,顿时看得在场的人们一痴,“我是谁!?你少装傻,现在知道怕啦?那干嘛还喜欢在背地里说人坏话?”
她这一说让韩尔齐更加的困惑,张口结舌的正欲再问,却被一旁的萧肃辰出声打断,“碧珞,都准备好了吗?”
“碧……珞!”韩尔齐不容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少女,怎么也不敢将她与先前那个嬉笑泼皮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少女小嘴一撅,模样娇俏可人,十分讨喜,“好了!肃辰,你府里的这班丫头真是烦人,又是沐浴又是化妆,还软硬兼施的非让我换上这套麻烦的服饰,害得人好不自在。估计我现在肯定是怪异透顶,从你们一个个的表情我就能感觉的出来!”
说完,她把头一扭就要回屋,“我还是不要去啦!你们就和皇帝他老人家说我今天身体突然抱恙,不便见客!”
“我的小祖宗,你开什么玩笑!”仉叔赶紧将她一把拖了回来,“欺君之罪是要被诛九族的,你还要命不要?!”
安悠然停止挣扎,略微思考片刻,“我家就我一个,也无须担心牵连无辜。与其被人取笑,害得我永不翻身,我宁可选择冒这杀头的风险也要保住自己的一世英明!而且……”
她狡黠的一笑,“只要你们不说,应该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就跑路!您老到时赞助我些盘缠就成!”
仉叔被她的回答搞得一时气梗,抚首无语。倒是呆站一旁的韩尔齐听了此话心中大乐,指着安悠然笑道:“你真的是碧珞!这样口无遮拦,离经叛道的话也只有她那个疯子才说得出来!”
听了他的话,安悠然眉头轻蹙,极为不悦的回道,“韩少爷,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如果眼神不好,就去找大夫抓几副药吃去!少在这里辛苦的演这出蹩脚戏!放心,我家生不出你这么笨的子孙,不会害你牵连在这九族之中!”
“我……”韩尔齐被她这番抢白气得发抖,“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你现在这副样子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能怪我认不出来吗!?”
“少骗人了!”安悠然冷哼一声,盯着韩尔齐的眼睛,咄咄逼人的道,“我以前几只眼睛,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