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安悠然给耶律麒带来得不仅是喜事,还是幸事!放下长久压抑在心头的巨石,一向沉默寡言的皇帝陛下竟然兴致颇高的与安悠然和太子在这后园之中,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了一个下午。直到时赵公公通报萧肃辰前来觐见,三人方才惊觉已至黄昏之时。
等萧肃辰与皇帝就赈灾的各项事宜商议完毕之后,萧肃辰就准备携安悠然同返南院。本在一旁独自玩耍耶律倚墨听闻后前来送客,一直行至宫门才止住脚步。唇眼藏着隐隐笑意,仿似好心的提醒道,“臭丫头,绮萝山庄一应俱全,你入住时只需带上随身衣物便可!搬家时如有需要,命人来东宫传声话,我派人去帮忙!”
安悠然一听,脸色微变。自己计划搬出南院的想法,还从未与萧肃辰提过半句,本打算尘埃落定后再与他说明,却半路杀出个搅局的太子!这小子明明知道,还故意当着萧肃辰的面提前捅破,分明就是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
虽然心中略觉对不住安悠然,但想到能有幸看见萧肃辰不快的神情,耶律倚墨还是按捺不住的眉飞色舞,谁料萧肃辰听后,只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碧珞若是想搬至绮罗山庄,我自会安排,不劳殿下费心!”
“你……”没看到预期的好戏,耶律倚墨极为失望,硬着头皮顶住安悠然十万伏电压的杀人视线,不死心的试探道,“臭丫头要搬出去住,就不生气?”
萧肃辰摇了摇头,好似困惑的笑道,“我为何要生气?碧珞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张,只要她开心便好!难道……太子殿下另有高见?”
耶律倚墨何等聪慧?又怎么看不出萧肃辰是在装傻充愣的明知故问?小脸一黑就要发怒,却被安悠然当头赏了一记爆栗,疼得他眼泪直流。
“哎呀!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不等耶律倚墨发出气壮山河的震天怒吼,安悠然一把扳过他的肩膀强行往宫里的方向送去,声色俱佳的惺惺关切道,“您眼睛见不得风沙,还非要送我们干嘛?快回去休息吧!”
“我……”耶律倚墨气得青筋暴突,就想给安悠然顿颜色瞧瞧。但自古一物降一物,还未等他发话,安悠然己先下手为强的开口恐吓道,“花小子,我这是在下人面前给你面子!你最好顺坡下驴,见好就收!否则别怪我一不小心,失手将太子爷假伴女人的画像,画它个千八百张,张贴的大街小巷都是!万一被世人知道当今太子爷独特的品味和与众不同的嗜好……可就不太妙啦!”
“我那是被你强迫的!”被安悠然的话刺激的浑身颤抖,耶律倚墨已经完全进入一级警戒状态,战争一触即发,“你就是说了我也不怕!我只需告诉大家实情就能还自己清白!你少在那里打如意算盘,妄想我会受你摆布!”
“好啊!你去说啊!”安悠然忽觉此刻自己仿佛古装戏中调戏良家妇女的地主老爷,“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堂堂的当朝太子会被个女子挟持,打扮成花痴模样,大模大样的走街串巷?你是想被人当做疯子?还是被当作疯得不能再疯的疯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耶律倚墨咬牙切齿恨得愤然,“你这是**裸的威胁!”
“一将功成万骨枯!”安悠然明眸半翕寒气四溢,“本姑娘今天豁出去了!不是你亡,就是同归于尽!”
“好!算你狠!”不能想象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在众人眼中瞬间转为变态或疯子二选一的状况,耶律倚墨最终选择妥协,愤恨的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宫里。
好不容易送走瘟神,安悠然正盘算如何向萧肃辰解释原委,却觉手中一暖,萧肃辰已经牵住她的手,边走边说道,“天色己晚,不如我们就在街上用膳可好?”
本来就对外界充满好奇,无奈最近杂事缠身,一直未得空一探究竟,现在有免费送上门的机会,安悠然又怎会说不?
可惜安悠然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与萧肃辰相伴来到耀京最大的酒楼——明辉阁,望着满满一桌子的珍馐美馔,她却只能眼巴巴的瞧着直流口水。原来一路上萧肃辰都未对安悠然自立门户之事有过只言片语。他的这种不动声色,让饶是久经大风大浪的安悠然也不禁翻了船,内心忐忑,还哪敢动上一筷子?
看着安悠然惴惴不安的模样,萧肃辰不禁莞尔,“己至戌时,你不饿吗?”
“饿!”早己饥肠辘辘的安悠然条件反射的就叫道,但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怯生生的眨着大眼睛望了望萧肃辰,“可是……”
“可是你担心我因为你要搬出南院的事生气,所以不敢吃?”夹了块排骨到她碗里,萧肃辰目光清澈的不带一丝杂质,“吃吧!你为我着想才有此举措,我又怎会怪你?”
“你怎么知道的?”惊讶于萧肃辰的洞若观火,安悠然瞠目结舌的直愣愣说不出话来。
浅浅的薄唇上挂着湿润如玉的笑容,萧肃辰柔声说道,“相识多年,你的心思又怎能瞒我?你担心太子对我本存敌意,加上你之后执意留在南院不肯入宫,怕他更加对我心存芥蒂,所以才会借赏赐之机主动提出离开。一来希望缓和我与太子的关系,二来也可为凌家重振家风,以弥补你李代桃僵的愧疚。”
见萧肃辰对自己所想洞悉的如此透彻,安悠然脸上的笑容徐徐绽放,阳光一样的灿然明媚的仿如晨曦。坚起姆指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