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凌晨十分,黎念的睡意正酣,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正和自己抢东西。像是有什么正从怀抱里流失,顺便带走了些许暖意。黎念不满地伸展了一下八爪鱼似得爪子,双腿弯曲用力地勾住怀中的“抱抱熊”,继续熊抱。
一阵“吸尘器”打扫房间的声音响起,黎念皱了皱眉,觉得那“吸尘器”吹出来的风,刮得她的耳朵有些痒痒,她挠了挠耳朵,好在那阵声音并没有持续很久,又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个和她抢东西的人也识时务地没有继续动作。
黎念满意地一勾嘴角,打算继续好眠。过了一段时间,那个抢东西的人却又来骚扰,这次的力道比上次更大了一些。黎念赶紧手脚并用把牢了,但是对方态度很坚决,怀中的抱抱熊眼见着就要彻底地脱离怀抱。黎念挣扎着在抱抱熊和周公之间展开拉锯战,最后还是“抱抱熊”胜出了。
她突然一下子醒了过来,对着身旁不识时务的人怒眼相看,对上的却是一双狭长的桃花美目。
黎念刚睡醒的时候脑袋有点迷糊,现在只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看过,愣怔着看了一瞬,脑中灵光一闪,立马跳脚醒了过来。慕容锋什么时候爬上她的床的?还好,还好,身上的睡衣虽然睡褶皱了,但是并没有暴露。
慕容锋整了整凌乱的衣襟,居高临下道:“醒了?”他昨晚从军营回来,看着她睡相不雅地躺在榻上,已经熟睡了,只是好像睡得并不踏实,连连做噩梦的样子。他靠近她想要叫醒她,刚触碰她的身子,她却自动黏了上来。
他感觉她的身子很冰,于是躺在她身边为她暖暖,而她到好,手脚并用就缠上他了。一夜手脚酸疼,他也就将就了,到了凌晨,他还要去军营处理一些事情,却被她缠得动弹不得,被逼着又躺了躺,眼看着时辰过去,实在耽误不得了,他没办法,只好挣脱了出来。
知道了“抱抱熊”的实体,黎念彻底没有了挽留的心思,干笑了一下:“呵呵,醒了。”
“本王听闻管家说,王妃昨天又出了王府?本王不是说,不允许你随意抛头露面,去外面惹是生非吗?”
“妾身只是去了一趟娘家。”黎念撇撇嘴狡辩道,她又不是闯祸精,到哪里都是去捅马蜂窝的。
慕容锋随意看了黎念刚睡醒红扑扑的苹果脸:“宰相最近朝务繁忙,宰相夫人又随着皇奶奶去外面佛堂上香吃斋,黎晨又有职务在身,宰相府中的二夫人和你小表妹又与你八字不合,你做什么天天往宰相府里跑?”
原来,宰相夫人是和太后去上香了啊,难怪去了好几次都没有看见她的人影。不知道这身子的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宰相夫人不在,二夫人都猴子称大王了。如果正室在,二夫人也不敢这么嚣张。
“本王和你说过向太傅和暖暖赔罪的事情,你也可以尽快地准备起来了,过几天,本王就请他们过来府上。”慕容锋交代完事情,随着已经早早恭候在门卫的陈阖一起出了门。
慕容锋走后,睡意卷土重来,黎念身子一歪躺倒接着睡,但是却并没有如愿睡过去。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偶尔会闪过那些蛇的样子。黎念尽量给自己催眠,让自己不要去想,却还是睡不着。黎念揉了揉头发,顶着乱糟糟地蓬头冲着外面喊道:“西河——”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西河推门走了进来:“王妃,您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就醒了。”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一肚子气,昨天晚上还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都是关于那些蛇的。现在一想起来,还是怕得睡不着。”黎念气鼓鼓道。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始作俑者了,既然她们害她这么难过,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她们见识一下,她可不是软柿子,是人都来捏。
“王妃,你昨天还不是吃了蛇羹吗?今天又怕成这副样子。奴婢都弄不懂你了。”其实,西河昨晚也一宿没睡好。头一次被人拿那么多蛇“恐吓”,回想起来确实心有余悸。
“那是两码事……”黎念打了一个哈气,若不是怕再做噩梦,其实还是很想再睡的。
“西河,我想要起来了。”黎念拉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翻身从床榻上下来,任由西河服侍她绾发,一边想着心中的主意,“西河,你说我小表妹会怕什么东西?”
“奴婢没有服侍过王妃的表妹,但想来女子怕的东西都差不多。”西河一边手指灵巧地绾发,一边回答道。
黎念支着下巴,一手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西河,你怕不怕蜘蛛?”
西河的手一顿,老实回答道:“怕。”
“蜈蚣?”
“怕。”
“老鼠、蟑螂?”黎念接着列举。
“哎呀,王妃,您别在举例了,您说的,西河都怕,怕是寻常闺房里的姑娘家也都怕。被你一说,奴婢的身上就浑身的不自在。”
黎念拍了拍西河的手,转头说:“别怕,这个是咱们来报仇雪恨的,到时候有怨抱怨,有仇报仇,让她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这样,咱们遭受的罪,也不白搭。”
西河有些担忧:“可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黎念一挥手,对着忧心忡忡的西河道:“人家连咬人的蛇都给咱们放出来了,若不是哥哥及时赶到,那蛇信子都快吻上咱们的肌肤了!”黎念搓了搓手,觉得有点恶心。得饶人处且饶人那是对有理说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