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云又细问,探子回报,自夜探别院之后,第三日慕容湛携重礼前去别院,之后,别院主人便开始收缩产业,不出半月别院空无一人。李秋水和巫行云都在思索,这慕容湛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此人行事圆滑,又处处拉拢江湖人士,做出一副侠肝义胆的样子,确实能迷惑人。难道是无崖子派来说和的人?不过无崖子心高气傲,又对江湖上的事情甚少关心,看不看得上慕容湛还说不定,又怎么可能把夫妻不和的事情告诉他呢。
实在想不通个中关窍,又不能直接去问无崖子,觉得气闷,本来以为他们夫妻不和,说不定闹几天就能搬家。现在可好,看样子是打算长住在这里了?气呼呼的要将他们赶走,李秋水也很是别扭,虽然自己已经跟黄裳成亲,心境也变了不少,可仍旧不愿见到讨厌的人,如今师姐嫁到这里,以后常来常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他们。
黄裳见两姐妹神色不豫,忙上劝道:“师姐何必如此,看他们选择住的地方,也不像是开宗立派大张旗鼓的,倒像是打算与世隔绝,不然也不会选在无量山剑湖底那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这样在意,反倒很看重他们,何必给他这个面子呢,若是师姐实在不喜待在大理,我想着十万大山有的是山清水秀的居所,到时候师姐自可随意选择。”
李秋水看黄裳板着脸一口一个师姐,叫得很是顺口,不由得想笑,这人还真是会顺杆爬,这才多久?就一点也不别扭,他可是比师姐还大一岁呢。再想起他私下里面对自己时那个无赖样,微微脸热,正好黄裳也看过来,双目炯炯,俊朗的脸上满是柔情,不由的脸红,转头喝茶不再看他。
巫行云还在一边生闷气,却见黄裳走过去坐在妻子旁边的椅子上,右手端着一碟点心,左手掂起一块,笑眯眯的劝她尝尝,李秋水扭着头假装没看到他过去,耳朵微红。黄裳再接再厉,开口劝道:“秋儿,来尝尝这个,何必跟不相干的人生闷气,看不顺眼,为夫赶他们走就是了…”
李秋水忙打断他,最怕听见他说“为夫”二字,还是当着师姐的面,为这个不知道被师姐打趣多少次,直言师妹好福气,难得妹夫这样体贴。心中羞恼,记得黄大哥以前都是一副君子风范,行事有礼有节,就算对自己爱重,也是从无轻薄,如今却这般无赖,自从成亲之后他总是毫不看场合跟自己亲密,不是在大庭广众给她擦汗,嘘寒问暖;就是在大家面前喂她吃东西。要是不如他心愿就开始“为夫”怎么怎么样来长篇大论。李秋水偷看师姐一眼,见她已经看了过来,顿时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巫行云才不想因为无崖子委屈自己呢,本来也没打算住在摆夷族的村寨,可也不想因为无崖子而另找地方居住。本想跟师妹商量一下,可看到黄裳这个样子,很想翻白眼。算了,让人家夫妻黏糊吧,一把年纪真是老不修!哼哼着走出门去。其他人也很识趣的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黄裳夫妻,黄裳还是忽闪着大眼睛深情脉脉的等着妻子吃他手上的糕点,李秋水在众人出去那一刻就有些忍不住,如今见他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顿时气笑了:
“大哥这些日子怎么了?在人前这样多不好,方才师姐还在呢,你我夫妻来日方长,何必总这样…没得让人笑话”说到一半实在说不下去,扭头不再看他。
黄裳见妻子真的动怒,忙收起自己无赖样子,再搬个绣墩放在妻子对面,拉着她的手,李秋水还在生闷气,想把手抽出来,可惜被抓的很紧。黄裳空出一只手默默覆上妻子发梢,怔怔的看着她。
李秋水见黄裳这幅表情,便有些担心,抬头看着他,正要说话,却被一只手轻轻地捂住嘴,黄裳缓缓将手放下,开口道:
“秋儿,你的意思可是要我规规矩矩,与你相敬如宾?”
“天底下的夫妻不都是这样吗,有何不妥,平平淡淡是福气。”
“秋儿,你可是并不愿意嫁给我?”
“大哥怎么这么说,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难道你还有疑问?”
“秋儿,秋儿,你可知道今生能娶你我有多开心!十多年前遇到你,我就知道自己今生注定无憾,本想就算你不嫁给我那我也要守护你一辈子,那时候,生怕自己莽撞惹你不开心,每次见到你都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你面前总要小心的保持距离,就怕一个忍不住就扑上去,呵呵呵,忍的很是辛苦。”李秋水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又被黄裳示意打断。
“可是我如此珍爱得人,上天却要她受尽磨难,看到你受伤倒地,我的心都快痛死,从那时候我就发誓,谁让你不开心我就让他一辈子不好过,可谁能想到,真正伤害你的人居然是我,我自私的离开你,把自己没能保护好母亲的责任全都推给你,还自欺欺人是在保护你,天底下哪有我这样的负心汉?”黄裳越说声音越沉,微微有些低颤。
“大哥,你不是….”李秋水想说不要自责,却又被打断。
“秋儿,你不必替我找借口,若不是我自以为是,胡乱发脾气,你也不用受着十年的苦,一个人在江湖上漂泊,这都是我欠你的。听母亲说,这些年来你侍奉她如亲女,就算是我都没你做得好,因为我的事情你内疚悔恨,秋儿,大哥对不起你,虽然你嫁给我,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开心。”
“大哥,我…”李秋水想说没有不开心,可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