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三人回到缥缈峰。各自回房收拾不提。次日便是师父出关之日,忙开始打坐练习,不敢懈怠。殊不知,逍遥子此次出关,比预期早了一天,他们还在山中时。师父已经知道他们外出游玩之事,只是让人封锁消息,打定主意要给这几个顽皮徒弟一点教训。
第二日,三人便在师父院内接受庭训。逍遥子坐在主位,神色古怪,双目炯炯有声来回扫过他们。三人心中忐忑,以前犯错师父从未责备过,最多只是教训几句。这次却是不同,逍遥派门规,未得师父允许,不得私自下山。此次三人虽未下山,却也是走出山门,已是违背门规。见师父脸色忽明忽暗,三人忙开口讨饶。
逍遥子板着脸,毫不理会。半响才道:“行云啊,你是师姐,却要带坏师弟师妹不成?为师看你最近很是清闲,不如就给为师种出一棵石榴树吧。”巫行云顿时讶然,作声不得。逍遥子见大徒弟呆样,不禁好笑,又道:“我也不奢求你自己栽种,且将山下成株的石榴树移植过来,你只要养活了它,半年之内不死,便算你过关,如何?”巫行云顿时感激涕零,急急点头答应。逍遥子又转向无崖子道:“无崖爱徒,师父院中池塘多日未曾清理,以前只是养些小鱼,近日师父想学你小师妹,栽种几株荷花,权做观赏,这塘低淤泥怕是要换一换才好。这事就交给你吧,你做事的时候,看好那些小鱼,却是不能死了。”无崖子顿时呆住,心道:小鱼不能死,那就是不能将水放走,这却如何清理淤泥?
逍遥子不再理会巫行云二人,转头看向小徒弟。李秋水暗道:要遭,当下收敛心神。极是利索的走上前,跪在师父身边,仰头笑脸相迎,两眼睛诚恳的望向师父,道:“师父,您说吧,想让我干啥,我以后天天早上服侍您起床好吗?还有您这屋子的装饰也让我给你换换吧…还有…”一边小手不停,又帮师父捶腿。逍遥子见她这副巴结的样子,不禁失笑,紧绷的脸却是在无法维持。李秋水又在一旁撒娇耍赖,哄师父开心。
逍遥子本也无心惩罚他们,只是要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巫行云生性要强,又极是刚烈冲动。栽花种草,正好可使她心境平和,只是不成想她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竟是极怕小小的昆虫,却是让人哭笑不得。无崖子生性高傲,又天资极高,这世道本就对男子极好,加上这般才情,自是容易自视过高,以貌取人,殊不知这正是症结所在,越是目下无尘,便越是容易给人可乘之机。这清理淤泥的活计,又脏又累,平时都是门人打理,这次却要无崖子动手,正是要磨他的性子。人外有人,善用者溺毙,不能因淤泥污浊便轻视它,须知存于淤泥而高洁出尘,那才是为人正道,若都以外表观人,只怕永远识人不清。至于这小徒弟,年纪虽小,行事却如历经沧桑之人一般,虽时有顽皮之举,却也可爱;又极是聪明乖巧,隐隐竟有出世之意。当下略一思索,便笑道:“看秋水这么乖,那就罚你于为师做件好玩的玩意儿,若是做不出来,那就天天来师父这里伺候吧。”说罢微笑不已,李秋水忙笑着答应。
巫行云无崖子二人羡慕不已,却也无法可想,谁让师妹人小嘴甜,就是自己也舍不得惩罚,本来这次出游也是他们俩人的注意,师妹只是跟着而已。便也不觉得委屈,只是巫行云本就极怕虫子,不想石榴树上虫子最多,飞的爬的,竟然有六种,数目更是极多,当下大惊,全然不敢靠近。若是将这棵树种在院中,那她还要不要活了!忙跑去求师父,好说歹说,终于同意将石榴树种在山门外,这才松了一口气。待门人将山下石榴树挖来栽好之后,她便每天照料,生怕树死了师父再想其它法子折磨她。巫行云初时还将头颈手臂都包裹,虫子爬到手上,掉到头上便吓得大喊大叫,那喊声极是惨烈,整日回荡在山间。门人也被她这般叫喊吓住,都是不明所以。待见她因小虫这般,便暗暗好笑。却也不敢明着得罪她。巫行云好几日都梦到自己睡在虫子堆里,跑又跑不动,喊也喊不出,白日里便神色萎糜。后来见门人都在偷偷笑她,不觉心中火起,想她堂堂大师姐,居然因这点小事被众人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毅然拆掉包裹,虽是双手发抖;两脚发软;也坚持亲自照料石榴树。渐渐的见多了小虫,竟也不是很怕,后来见那些虫子只是来回爬动,看着有点反胃,其它却也忍受下来,待到来年石榴成熟之期,巫行云更是得意非凡。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无崖子本极爱洁净,一身白衣,飘然若仙,时有淡淡清香,这下却要天天泡泥水中,本来可将塘中水放出,只是师父不许。于是便只能埋在齐腰深的水中做活,腥臭不说,不是还有水中生物袭击他的身体,一日下来,便也忍受不住。次日,只见无涯子将塘中淤泥全都集中在中间,堆砌一道泥墙,再将小鱼一个个归拢到同一边池水中,见泥墙越起越高,早已高出水面,便搬来不少大石,塞入淤泥中,以便加固。见泥墙成型,将无鱼的这半池水用水桶舀出倒在花园中,清理完一边之后在用同一方法清理另一边,直到将所有污泥清理干净,再铺上自制的花肥,然后用塘中剩余的淤泥搅匀,逍遥子见状颇为赞赏。直夸他心思细腻,这塘中淤泥本就是鱼粪之物,对植物生长颇为有益,如此那荷花长势必会更好。无崖子整理池塘这几日,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