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援兵,最近的只有朝廷囤在关南的兵马。
那是以防刹北一带失守、筑起第二道防线用的。粮草这些后勤保障,也都是通过关南的兵马输往刹北的。
赵睿耘相信以阙聿宸的谨慎,必定早就派人去通知了,不过保险起见,他沾了青焰身上未干的血迹,修了一封血书,想送去关南报信。
字迹虽然模仿阙聿宸,但如果用笔墨,精明的人还是能看出不同的,因为阙聿宸的字比他来得粗犷,可血书写,能遮掩住个中不足。
他将血书郑而重之地交给隔壁山长家的大儿子保亭,让他快马加鞭地跑一趟关南。
关山镇上的居民都得过阙家军的救助,甚至可说,阙家军是他们的再造父母。如今一听阙家军有难,原本就热心肠的保亭二话不说就拍胸脯应了下来。
赵睿耘目送他离开,也跃上了马背,往阙家军驻营的山上疾驰而去。
卫嫦在距赵家院门五十米外等了足有一刻钟,等得就快不耐烦了,才见赵睿耘牵着一匹枣红马出来。先是见他来到隔壁,将怀里一封类似书信的东西,交给了一名个头壮硕的中年男子,待中年男子骑马离开后,他也跃上马背,沿着关山镇里的唯一一条主干道,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我们也走吧。就跟他走。”
卫嫦轻拍了拍驮着她的花斑豹,示意他跟上前头快没瞧不见身影的赵睿耘。
花斑豹头一点,身形一纵,就往前跃出了二三十米,落地再起跳,又是二三十米,若不是卫嫦死死搂着它的脖子,保不准就被甩下背了。只一会儿工夫,就赶上了疾驰中的赵睿耘。
卫嫦这才让它缓下速度。谁让她不识路呢。虽然已经在北关了,可阙聿宸的营地在哪儿。她一连问了好几个关山镇的居民,都问不出个结果,差没急死她。
直到无意间听到有个被她问过路的居民在和邻居说:有个不怀好意的女人在问阙大将军的营地,我才没那么傻告诉她呢……
卫嫦听了差没吐血,nnd!老娘千里奔波来北关图的到底是啥啊!
既然关山镇的居民都知道阙家军的营地所在地,卫嫦决定随便逮个人逼他当导游算了,谁知,还没找着合适目标,就听到某户人家的院门被敲得震天响,其中还夹杂着“满身是血”、“阙大将军的手下”……心头一紧。忙循声找了过来。正巧听到赵睿耘断断续续的那几句话。
快啊快啊!
卫嫦抱着花斑豹的脖子。一个劲地在心里催前头的赵睿耘。
虽然他骑得已经很快了,能在冰天雪地里骑得这么快又不打滑,他的马术也称得上精湛的了。可卫嫦心里急啊。阙聿宸的兵马都被围困五天了。谁知道粮食够不够吃呢。要是真饿上五天,哪里还需要敌人动手啊。自己早饿得晕头转向了。说不定敌方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胡思乱想间,赵睿耘的马缓下了速度,这是要上山了。说是山,不过坡度较浅,马儿还是可以跑的。
卫嫦不由地抱紧花斑豹的脖子,嘴里不忘问:“您不累吧?”
“不累。”花斑豹咧嘴笑答:“很久没这么肆意奔跑了,托小嫦的福。”
不累就好。卫嫦松了口气,团长和其他几个兽人,在一刻不停的三班倒中有些脱力。这会儿正在魔珠里养精神呢。她怕目的地没到,花斑豹也累趴下了,这可咋整?
“砰——轰!”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赵睿耘的枣红马受惊。害得他揪着马缰控制了好半身形没掉下来。事后,枣红马虽然被他安抚住了,却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了。
见赵睿耘额头冒汗也劝不动枣红马挪步往前,卫嫦让花斑豹绕道前行,直指巨响传来的方位。
“砰——轰!”
又是一记惊天动地的巨响,卫嫦心里更急了,这巨响听起来像是炮声,莫非这个时候战场上就有大炮了?又担心中炮的会是阙聿宸的兵马,遂一个劲地催花斑豹快跑。
花斑豹也真是尽力了,最后一个纵跃,足足跨出了四十多米。
在一处崖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下方是一个桃形的山谷。四面的崖壁虽然不高,以阙聿宸的身手,应该不难攀上去,可问题在于,四面都布置着敌方的弓箭手,居中还有一尊火炮坐镇。只要谷里的人敢硬闯,就开弓射箭,再不济就拿炮轰。这是想围死他们的节奏啊!
再看谷底,横七竖八地躺着中箭身亡的“阙家军”,其中有个背部中箭的小兵,死了还抱着“阙家军”的旗帜,不让它倒。
见到这一幕,卫嫦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好在刚才那两发炮弹估计只是威吓,投在山谷的边角,凿出了好大两个坑。坑四周的积雪,许是被炮弹落地时的热度融化,像涟漪似的荡开了好几米都是焦黑的泥地。
余下的百来名“阙家军”,一个个都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仍是和阙聿宸一起手持刀剑围成圈,背朝内,面朝四面崖壁。不时合力抵挡四面八方射来的箭阵。再这么下去,撑不了多久就要都倒下了。
阙聿宸已经带着部下拼杀了足足五日了,从刹北缺口退到这里,一路上,手里的刀剑在厮杀中凿出一个又一个缺口,直至箭囊里一贫如洗,方退无可退,被敌方的箭阵和火炮逼入了山谷。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带兄弟们做掩护,您快突围吧,别管我们了!”
“是啊将军!他们手上既然有这么厉害的凶器,想让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