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刚从朝上回来,便听闻自家三女儿中毒卧床不起。
皱着眉朝明月阁大步走去,景王有些感觉累了。前脚小女儿中毒还未查出是谁做的,后脚三女儿也中了毒。难不成王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守在门口等候的柳叶看见景王阴云密布地朝着这边走,连忙迎上去兜头便跪下哭道。
“王爷您可回来了,再晚点我家小姐就让人害死了。”柳叶哭得凄惨一张素洁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微微红肿,看来哭了有段时间了。
“害死?本王在,谁敢害死你家小姐?”景王厉声反问,不待柳叶回话,大踏步绕过柳叶朝东厢暖阁走去。
刚进屋便看见一屋子丫鬟婆子跪在地上皆是悲悲切切的哭着。
景王顿时大怒:“都给本王滚出去!你家小姐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原本啜泣的丫鬟婆子们猛地听闻景王厉声高喝,狠狠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连滚带爬都退了出去。
离床边最近的桃叶膝行到景王脚边深深磕了个头,哭得沙哑的声音字字泣血。
“王爷,您可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啊,我家小姐是被八小姐害死的啊。”
景王先是一愣,连忙上前探了探独孤月夜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却不是没有。略微松了口气,转脸厉声喝道:“你家小姐好好的,死什么死。再多说一字拖出去杖毙。”
桃叶害怕地缩在地上低着头。
“乳娘何在?”景王扫了屋里一眼,刚才貌似没看见独孤月夜的奶娘。
“乳娘……张乳娘去寻府医了。”桃叶抽抽搭搭地回话。
景王皱着眉,握着独孤月夜冰凉的小手。独孤月夜明显是疼晕过去了,秀眉紧皱,哪怕是在睡梦中都疼的死去活来。
昨天是羽儿,今天是夜儿,他若是再不查出来是谁做的手脚,接下来倒霉的就不知道是哪个女儿了。景王紧握了独孤月夜的手一下,暗暗下了决定。
“府医,快快。”张乳娘上气不接下气地拖了府医来,进屋时险些绊倒。
府医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昨天八小姐就是胃绞痛却查不出缘由,这才一天,三小姐也中招了。再查不出来,估计自己就差不多可以准备一下被杖毙了。
前脚刚进门一抬头便看见景王脸色铁青地坐在床边,府医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额滴神啊,还是让他死了吧。
张乳娘仿佛没看见景王一样,仍是满脸急切地扯着府医往床边拉。桃叶很有眼色地赶紧撂下帘子,用绢帕遮住独孤月夜纤细的手腕让府医把脉。
府医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低头把脉不敢直视景王的眼睛。
猛一皱眉,这症状跟昨日八小姐一模一样。怎么会呢?
“你如实说,是否中毒?”景王脸色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府医恭敬地行了个礼:“回王爷,老朽才疏学浅,诊不出三小姐是何病症。”
“分明就是中毒,跟昨日八小姐一样的毒啊。”桃叶跪在床边猛磕头:“王爷,小姐就是喝了八小姐送来的汤才变成这样的啊。”
景王虽然着急却也没有丢了理智,他敏感地抓住了两个字:中毒。
“你说你家小姐是中毒?”景王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急的满脸通红的桃叶。
桃叶没听出景王言语中有什么不对,点头急切地说道:“对啊,我家小姐是喝了八小姐送来的汤才中毒的。”
景王反而不急了,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八小姐是中毒了?”
张乳娘到底是老人精,一眼便看出景王眼中带着质疑,连忙跪地:“王爷,是昨日八小姐院里的丫鬟们说八小姐许是中毒了的。”
桃叶一怔,旋即发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连忙附和道:“对啊,是翠星姐姐她们说可能八小姐是中毒了,否则怎么会无法诊断出来。我家小姐也是这样的症状,肯定也是中毒了啊。”
景王略微沉吟,却没有因为刚才的话再度着急起来。只是静静地想着什么。
独孤月夜幽幽转醒,胃部的绞痛让她原本甜美的声音染上了一抹凄厉:“父王,夜儿好疼啊。”
景王因为独孤月夜的叫声拉回了神,紧紧地握着独孤月夜冰凉的小手安慰道:“没事的,父王在这儿,很快就会好了。”
“父王,夜儿要死了么?”独孤月夜眼中含泪,凄婉的仿佛暴雨打过的水芙蓉。
景王眉头皱得更紧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王爷,八小姐身边的孔雀能解此毒,让老奴去请了来吧。”张乳娘热泪盈眶地请求着。
府医站在一边听着,眼中却闪过一抹诧异。三小姐虽然跟八小姐症状相同,但有一点点细微的差异,可未等他说出口,景王这边已经同意张乳母去请人了。不过,去的是跑得快点的桃叶。
不到一刻钟,孔雀便随着桃叶赶了过来。刚进屋,张乳母便扑到孔雀脚边一脸恳求。
“姑娘,老奴求您了,给我家姑娘一条活路吧。”风烛残年的老人似乎随时都会驾鹤西去一般:“有什么就冲着老奴来,别为难我家姑娘吧。”
孔雀刚站稳脚险些被张乳母扑个跟头。闪到一边去,一脸厌恶地看着张乳母。
“孔雀。”景王没有错过孔雀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厉声喝道。
“回王爷,奴婢是听了桃叶姐姐说三小姐和王爷宣奴婢来见才急急忙忙赶来的。请王爷给奴婢一条活路成么?”孔雀软软地跪在地上,一脸娇俏地看向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