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栢从酣甜的长梦中醒来,躺在床上回忆了一下,敏锐地感觉到她上一个梦不同以往。在往常的梦中,那些苏姓的姑娘都是单独的个体,他们有不同的人生轨迹,彼此之间并无交集。但苏露忻娘却在经历痛苦时产生了幻境,她看见了苏栢每个梦中与忠犬相遇的片段!
苏栢心中不安,总觉得这代表着最近不同寻常的梦境在进化中,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却是她所无法预料的。她压下忐忑的心情,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在闺蜜宿舍里睡了一觉,苏栢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有些虚弱。她想了想,决定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去医院输液。
下楼梯时,她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痛苦地呼唤着:“……主人!主人您到底在哪里?!”
苏栢姑娘一怔,脚步迟疑了一下没有马上落下。随后她眼前一花,整个人失重般向下坠落。就像在梦中一样,等失重感消失,落到坚实的地面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趴伏在地上,长发披散着挡住了全部的视线。是幻听,然后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吗?不,不应该啊,那样难道不会是不断撞在楼梯上,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失重感?!
而且,也并没感觉到疼痛啊!
苏栢才这样想着,一波剧烈的疼痛就像拍击到海边的巨浪一样将她淹没了。本来想要爬起来看看周围的情况,现在却浑身连一丝力气都挤不出来,只能伏在地上无力地颤抖着。接着,她听到有人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饱含着怒气和恶意说:“既然失败了,怎么还有脸跑回来?修为都废得差不多了,连采补的价值都没有,你还是去死吧!”
苏栢直觉感到这句话正是对她说的,可惜别说是爬起来躲闪逃跑,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是她又睡着了在做梦吗?但之前的梦中她并不会记得自己是苏栢,她既是那些不同的苏姓姑娘,又是无处不在的旁观者,但却绝没有自我意识……
就在恐惧又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又一个声音响起来:“师父!师父且慢动手!”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来,苏栢似乎突然跳出了身体的束缚,就像灵魂出窍,她的视角亮了起来,似乎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切。有个衣服凌乱的女子披头散发趴在地上,两个穿着古装很好看的男人在女子面前。其中一个举起手对着女子,另一个好像是刚刚赶到,正是这个后来者制止了前一个。
被叫做师父的男人不耐烦地垂下手,语气不善道:“怎么?那妖畜可被制服?”
后来的弟子俯身作礼,难掩惊慌道:“师父,那妖畜虽受了伤,却被激起了凶性,似是心魔入体发起狂来,口口声声叫着要去找主人,我们的阵法眼瞧着竟要被它破了,师父,我看它刚刚入魔神志不清,不如咱们死马当活马医,让这贱人再去试试,没准那妖畜不认得人,再上一次当也未可知。”
师父狠狠皱起眉头,“就怕激得它更加发狂……”
弟子劝道:“师父,现在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困住它的阵法已经耗去我派所有积蓄,要是那妖畜破阵而出,我们和全派之力也制不住它,只能引颈就戮,请师父速速决断!”
说到这里,他不知怎么,换了一种发音方式说:“师父,把这贱人扔进大阵,成功了我们就能制住妖兽,贱人身上还有咱们留的毒,再说她要是记恨咱们想要反水,也要掂量着咱们揭穿她。失败了,那妖畜一怒之下嚼了她,没准正好中了咱们的毒,怎么算都不吃亏。”
那师父终于被劝服,转头过来对狼狈的女子说:“贱人,你可听见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擒住那妖畜,你就是我亲传弟子,若是再失败,咱们只好一起被那妖畜屠戮殆尽!”
说着,他俯下身,拉起女子的长发把她提起来,跟着徒弟匆匆往一个方向赶去。他的动作粗鲁,苏栢头皮一麻,剧烈的疼痛像是一个吸力巨大的漩涡,把她又吸回了那个女子的身体中。旁观者的视角碎成泡影,她只能看到这个师父的下裳上下翻飞。
苏栢从出生起还没被人这么欺辱过呢,连带之前的梦境中都算上,也没在别人手上吃这种亏,原本那点陷入未知危险的恐惧都消失了,她抿住嘴唇忍住痛呼,剧烈的痛苦也变得能够忍耐起来。连苏栢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骨气,心里只剩冰冷的怒气。
她不求饶不呼痛,那两个男人也没留意,只当是她没力气了。他们急匆匆,似乎使了什么缩地成寸的法术,路边景物变换看起来竟像做了火车一般,匆匆向后倒去,转眼已经到了一座高山脚下,那师父在苏栢背后一拍,将她抛入洞口,自己带着徒弟匆匆向后退去,转眼消失不见。
在进入洞口之际,苏栢有了一种溺水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一锅浆糊中,差一点窒息而死。不过在冲破这层浆糊之后,她仍控制不住身体,直到撞在山洞的石壁上才止住运动的轨迹。苏姑娘喉咙一甜吐了一口血,恨恨回头看了看洞口,心想:给本姑娘等着!
她爬起来,整理了一下刚刚得到的信息:根据刚才那对师徒的穿着举止,加上交谈中的“修为”“采补”“心魔”等等关键词,这个世界的设定看起来是修真。她的情况呢,暂时不要当做是做梦而是穿越比较保险,毕竟做梦不怕作死,睡醒又是一条好汉,穿越要是一不小心挂了,可就只能永眠了。
那对师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