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染很无奈地摇头,伸手想去拉柳宣的手,却被她甩开了,她只好开口:“不是那样的,宣宣,我从来不想惹你生气,可是我真的觉得你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小事上干涉我太多,只是一顿晚饭而已,吃什么不一样啊。”

“你觉得我干涉了你?”柳宣一向很会挑重点听,于是脸色更不好了,一张精致的脸陡然变得雪白,在大热天里实在是很有消暑的作用。

“你慢慢想,我要走了,跟或不跟,随便你。”那壁厢艾染还在天人交战,对面柳宣却已耐性全失,最后瞪了她一眼,权作示威,并补充一下迫人的气场,尔后扭身便走。

“宣——”后一个宣字还卡在喉咙里,艾染便已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宣宣,我想说,我一点也不想让你生气,我一直想让你总是开开心心的,所以我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只要你说好,我就会尽力去做。可是,就算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也有我的原则,不管它有多小,多不起眼,可是,原则就是原则,不想被打扰,不想被干涉。

为了一顿晚饭计较的人,不是我,是你呀……

抱着一袋臭豆腐边吃边往家走,到了楼下,柳宣的车果真已经开走了,艾染叹气,唉,真是大小姐呀大小姐。摇摇头,继续吃豆腐。

“你回来了。”

“咦?”傻傻地杵在自家门口,用下巴夹住袋子才要掏钥匙开门,便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声。若不是对这把嗓子她已经烂熟于心,必然是要以为撞到女鬼了的。

“嗯、嗯!”说来也真是郁卒,不管平时如何的妙语如珠,可只要到了她的面前,她便笨拙得像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连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口。

白若臻微微一笑,没有开口。艾染怔怔地望着她,那浅浅的一笑蓦地映入眼帘,便如催生了一路的姹紫嫣红,直映得她整颗心都亮堂了起来。耳根有点热了,而那热度还有持续蔓延的趋势,她慌忙掩饰地低下了脸,再不敢看向她,讷讷道:“有……有什么事吗?”话一出口,人便后悔了。讨厌,为什么要问这句话啊,难道没事就不能跟她说话么?搞不好她以为自己不耐烦跟她说话呢,郁卒!

低着脸,她看不到白若臻的表情,只听到那清幽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泠姐说,那天的事真的多亏了你呢,一定要请你吃饭,答谢一下的。”

“吃饭?吃饭好啊,我喜欢吃饭。”艾染听了她的话,便忍不住有些闷闷。泠姐说,泠姐说,这三个字便像个魔咒一样在她耳边不断回响,那如果泠姐没说,你是不是就不会主动跟我说什么呢?这样想着,心头便很是委屈了起来。

“泠姐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没有接。”白若臻又道,“所以……”

“喔,真不好意思,我白天睡觉呢,可能没有听到吧。”艾染闷闷地解释着。

“你睡得可真沉。”白若臻轻笑,唇角轻勾,一抹淡得几乎瞧不出的浅浅笑颜便旖旎着漾开了。有些女子是天生为这三分的浅笑而生,白若臻便是。那极淡极淡的一抹浅痕在她的脸上展露,便如冰雪之中含苞待放的雪莲,三分清冷,七分妩媚,茕姿独立,风骨天成。

“我下午来找过你,还以为你不在家……你……?”白若臻的声音蓦地梗在了喉咙,她惊诧地望着艾染下颚处赫然一点晶莹凝聚,尔后瑟得一声轻响,滴落在手臂上的石膏上,很快便氤氲了开来。

艾染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用左手在脸上胡乱地扒拉着,牛皮纸袋跟着在脸上划了几下,在颊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白痕。她支吾着:“好像有东西跑眼睛里去了,没、没事!”

这是怎么了?艾染脑中如被塞进了一团的乱麻,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身边,与她交谈,听她说话不正是自己所期待的吗?而她居然主动地来找自己,不管是为了什么缘由,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吧?为什么要流泪呢?为什么要破坏这好好的气氛呢?艾染,你究竟在想什么,在计较什么呢?只是因为她口中屡次提及的那个泠姐,只是因为你觉得她来找你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受了谁的嘱托,你就可以这样任意地发泄情绪么?

白若臻本来只是想告诉艾染,沈善泠安排了一个饭局,希望她能出席。而这些话全部说完其实也只需十秒钟而已。说完要说的话,就可以立刻转身回去,但不知怎地,面前这小女孩别扭地梗着嗓子说出的这句“没事”却隐隐地影响到了她,也许,不能就这样扭头走开……她静静地站在她身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些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小女孩似乎有着什么不愿说出口的心事,而如果这时她像从前一样扭头走开了,她也许会更加难过。

很奇怪的想法,但,她就是这样想了。

太安静了,气氛便容易诡异,诡异到令两个人都隐隐不安了起来。白若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下也觉得尴尬地紧,只好试探着轻声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泠姐她——”

话音未落,艾染却突然打断了她:“我手臂受着伤,去哪都不方便,吃饭什么的,等我拆了石膏再说吧。”

“……好。”白若臻静静点头,并未因着她突然打断她的说话而有丝毫不快,目光定格在她的伤臂上,“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到处乱跑。”

本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候,可艾染心头却陡然一阵暖流淌过,正要开口说点什么,蓦地一阵穿堂风吹来,只听砰地一声


状态提示:第一百三十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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