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尚不是挂牌律师,发律师函的事只能由渺飒来做。很快酒店方就来了回复,称李女士虽然提供了购买笔记本和相机的发票及遗失物品清单,但无法提供行李真实价值的证据。且酒店大堂贴有寄存通告,写明行李寄存不包涵贵重物品与现金,擅自寄存造成损失,酒店概不负责。所以酒店会维持原先的处理方式,最多只肯赔偿1.2万。
意料之中,消息互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要是能私下解决又何至于闹到上诉?关于李女士要求的赔偿金额问题我很虚心地探了探渺飒的口风,谁料她只回我一句:“这种小案子都是按标的金额拿提成的,既然给你做,提成就算你的,你替客户争取得越多,你能拿到的就越多。自己看着办。”
瞬间懂了她的意思,招牌是她的,提成算我的,看来这案子是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许胜不许败。
快下班了,苏曼可算是打过电话来。一接通便问我:“晚饭想吃什么?”
“还吃啊……”我的胃现在还顶的慌。“我肚子疼死了,什么都不想吃。”
她便悠悠地笑。“真全吃了?”
“那可不!照片都给你看了,再不信你可以问那个前台。”
苏曼轻轻哼了声。我看不到她的脸,却也能想出个大概,必然是又得意又舒心的小样。
“中午你正好要陪客户,她又叫我,我总不好推辞。”不想苏曼心里有什么隔阂,我把事情原委解释一遍。
“哦,我没空陪你你就和别人去吃饭了?”苏曼却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以后我要陪客户的时候多了,你是不是每次都得和别人出去?”
“哪能呀,还不是因为她收了我做徒弟,我才不好逆她的意思。”怎么把我说得多么耐不住寂寞似的,天知道,这两年我都宅得天人共愤了已经。
不对呀,苏曼的性子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在心底悄悄琢磨,从前她虽然也管我管得厉害,可从没有这么光明正大使过坏,这次……难道是因为对方是渺飒,而苏曼对她比较忌讳?倒也不是不可能。想通这点后我有些窃喜,会吃醋证明她很在乎我,虽然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作为当事人,我可是一点也没觉得渺飒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收你做徒弟?musa去了凌华?”苏曼明显吃了一惊,注意力也不在吃饭这件事上了。
“是啊。”我收拾好文件准备回家开夜工。“你来接我吗,还是我去找你?”
“下来吧,我就在你楼下。”最后这一句,可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来。看出来她完全消气了,真是苦了我那阵阵抽搐的胃。
我向渺飒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开,电梯口碰见宁致远。犹豫一下,还是大方地打了招呼:“嗨。”
“嗨。”他看着我,有些迟疑。“早上……早上送你的是你男朋友吗?”
我吓一跳,被他看见了?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看到苏曼,还好。为彻底令他断念,索性认了。“是的。”
宁致远沉默了好几秒,笑得很勉强。“即墨,希望你幸福。”
“谢谢。”与他相识不久,因罗律师那件事,至少证明他人品不错,交个朋友倒是愿意的,可若要谈到感情,便只能是辜负了。
谁让我早已心有所属。
我这一生,大约也只能勇敢爱这一次,勇气用尽了,就再也没有了。有的人注定在你命中翻江倒海,失去她就如同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是照进我生命中唯一的阳光,虽然混入了尘埃,却也有切实的暖意。
我不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