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准备看戏,反正她也实在是乐得清闲。
未语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六根清净的人。就算有,或许他们也是亲手斩断的俗事缘分,抛弃一切,不闻不问,反倒是显得十分冷血无情。叶清衣并非生来就是神,自然不可能做到什么都不记挂在心上。他也有过很多念想,更有数不清的思绪萦绕。
“既然我能捕捉到他的残念,并幻化成梦境放在你的脑海中,便足够证明他已经死去多时。这片坟墓倒真的成为了阴气森森的墓穴了,呵呵。另外,不得不提,虽然总是听说什么朱砂负篾一出,天地万物不存,可惜我尚不知真假,也没见过负篾……可否引见一下?”
朱砂伸出右手纤长的食指,在空气中随便点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一些极微弱的光芒立刻聚集在他的指尖。朱砂快速将这些光芒捻到了一起,射向顾暖的袖子。顾暖一时没反应过来,让这束光线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傻傻愣愣地呆住了。
仙域并没有什么做衣裳的裁缝铺子,无论男女,都需要自己亲手变出来最合身的衣物,绛珠仙子也是如此。她身上这件普普通通的衣服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无非是耐磨耐脏,不用经常洗。唯一的特点是袖口宽大,袖子上面点缀的穗芒俏皮可爱,淡淡的颜色反衬出她的清秀面孔,很是赏心悦目。
袖子大,好处多。光是乱七八糟的饰品、“秘籍”、武器就装了满满一堆。正好绛珠仙子又是个懒得清理不需要的东西的女子。她的身家基本上都在那一对硕大的袖子里了,遇到特殊情况,随意一抽,就是华丽的法宝。至于人情的迎来送往,更是可以毫不费心。
何况那又是个暗含空间的大水袖,扔再多东西也看不出来几分呢。
朱砂将光芒射进她的袖子里,顿时将一颗红色沙石引了出来。沙石在空中慢悠悠的转了几圈,终于旋转着轻巧地在地面上落了下来。
沙粒渐渐隐去,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三人面前。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显现出一张仍不甚分明的面孔。他的身体挺拔笔直,看起来颇为有气质。朱砂气色不善地道:“负篾,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静坐修炼。老祖已经死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早有预料。”看不清负篾的表情,却能觉察到他的平淡如波:“其实,清衣老祖算是我们的师傅,在这个世间上的时间比我们要长得多。经过这些年来的岁月侵蚀,他殁了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朱砂险些大骂出口:“废话,这些我都知道!我好奇的是,老祖闭关前对你吩咐了什么事情?叶清衣老祖上次无意间告诉他要开始闭死关,不突破势必不出关,却没想到,他就这样殁了。”
他有些落寞:“为什么老祖不愿意告诉我他的事情,如果不是这只仙宠将老祖的一缕残念转换成了幻境,我甚至不知道老祖的身上还有这些故事。青梅竹马,第一位师傅,灭绝七情的原因……统统不愿倾诉于我么。”
“他虽神机妙算,却也知道冥冥之中天意难测,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比如——”负篾摇了摇头:“老祖说我日后的主人必定是一个在仙域中颇有名望地位的玄仙女子,谁知竟是这位连丹田都没开始修养的低境修仙者,绛珠仙子。”
负篾看向顾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顾暖本来只打算凑热闹,眼见着他们开始讨论自己,不由得竖眉发怒:“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我绛珠仙子本就是玄仙境界,若不是小人暗算,定是飞升神界的存在!”
“你的琐事与我无关,我只奉老祖的命令来办事。”负篾根本没将这位“主人”放在心上,言语之中全是不敬:“朱砂,老祖曾告诫过我,他所吩咐我的事,只有在他死了之后才能告诉你。现在,时机正好,你,要听么?”
朱砂点了点头:“当然……”
二人彻夜谈天说地,一点疲惫的神色都没有。从月光半露说到天光破云,还没有理清楚老祖与那个青梅竹马的姑娘之间的爱恨纠葛。顾暖听的兴致勃勃:“后来怎么样了呢?老祖不是抛弃情爱了么?那个姑娘哪里去了?成寡妇了?啊呸,咳咳,怎么能用寡妇形容她呢……”
无非是俗世fēng_liú事,两个大男人当成历史故事一般来听的津津有味,让顾暖这么一个热爱台言的人都觉得天雷滚滚狗血淋头,更遑论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系统,未语一直打哈欠,似乎很想立刻就去休眠。即使它不会睡觉,它也想立刻关机,享受不算休憩的休憩。
“现在,我要说一些关于我们这任主人的事情了。”负篾看着顾暖,缓缓道:“仙子,跟我来。”
负篾抬腿就走,朱砂急切的跟上,简直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顾暖稳稳走在后面,未语已经变成了实体耳坠,牢牢地钉在了顾暖的耳朵上面,她也是回首没发现未语的身影,才发现它又开始偷起了懒。不过这也确实不能怪它。她很自责让未语受到了太多伤害,总是为她透支大量能量,这才会让它这么虚弱。
不知走到了何处。负篾手中我这一块闪着光亮的水晶牌子,上面雕刻一个大大的“?d”字,正在为负篾指引方向。前路越来越坎坷。不知过了过久,只见天色也越来越暗,茂密的竹林里唯一的光便是负篾手中的牌子,做工精致,炫目夺彩。
不知哪里传来了半月琴的旋律,清脆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