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另一个可疑的人。
“是我娘。”
“什么?”
春生捂住嘴:“我绝对没有骗你们,许是他们得了风声,直接往别处逃走了。对了,外面有车辙子印,咱们跟着追过去,定能知道他们。”
胖子信服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你们几个去追。剩余几个,把他给我押回去,打四十大板后贴加官。”
“什么?”
春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贴加官?”
“你一介乞丐,竟然敢诓骗我等,受点罪也是应该。再者,此事不能让更多人知晓。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日后不要再来纠缠杏姐。”
春生好悬才消化了这三句话:“我……我真的对杏姐无意,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胖子附在他耳边:“只有死人才能彻底的保守秘密,至于杏姐,你既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怪不得我去为她出气。”
说完他横着眼:“你们还不拉下去,此人公然在越京城私闯民宅,损害良民财务,被我等路过看到,便将其逮起来。”
即便春生有再多的理由,此刻他也反抗不得这二十来号壮丁。很快他被堵住嘴抓起来,逮到陈家位于外城的一处私宅中,绑在架子上。
透过门缝,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杏姐儿,是你么?我只是与你开玩笑,我从来将你当妹妹看待,对你并无非分之想。我就是那癞蛤蟆,怎么会想着去吃你那天鹅肉,你救救我。”
房门打开,站在前面的红衣小姑娘正是杏姐儿。比起在云州时,她动作间多了不少规矩,可一开口的不耐烦却还是暴露了她暴躁的内心。
“看见你就烦,一直追到越京,一路上你让我被人看了多少笑话?”
“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想在云县好生念书,都是二丫她教唆的。”
杏姐儿皱眉:“放心,你们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先是你,再是你那不知所谓的娘,还有那个在后面出馊主意的宜悠。”
指天发誓般的说完这话,她闪身走出去:“最近我在随着小姐念佛,不宜做太多杀孽,所以不要见血。”
“交给我,保证不让他见血。”
胖子换了一根满是倒刺的鞭子,直接往他的骨头上抽去。大概十来下后,外面传来杏姐儿不耐烦的声音:“叫的难听死了,快点完事,我还要回去陪小姐念佛。”
胖子端来一水盆,然后取出一厚沓纸。纸张浸入水中,一张张的贴在春生脸上。一层又一层,春生只觉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
身体越来越没知觉,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幕幕画面。那个举着脏兮兮的手,把糖让给他吃的弟弟,还有小时候带着他玩捉迷藏的二丫姐。总是把最大的一颗鸡蛋让给他的四丫姐,自己吃着窝窝头,也要省出钱给他买新棉袍的娘。
曾经他们对他那般好,曾经他也喜欢过他们,那究竟是从何时起他开始变了?
是入官学后,娘教导他日后要做秀才,他比云林村所有人都要高人一等。是他看着官学中的官家子弟生活那般奢华,不由自主的也想要顿顿山珍海味,季季换绫罗绸缎的新衣裳。是他贪心不足,最终在娘说让二丫姐给富贵人家做妾,换来金银珠宝时,他极力的撺掇着。因为他知道,二丫姐换来的银钱最终会是他享受。在二丫姐不去与人为妾后,他更是偏执的想着,二丫姐断了他的财路,所以她欠着他的,他们是死敌。一旦有机会,他便要置二丫姐于死地。
原来自始至终,他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无力的抬起手,望着云州的方向挥挥。他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但愿有下辈子,他可以如二叔公那般,在云州的山山水水间,做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娶一房媳妇,劳作一天吃饱喝足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没过一盏茶时间,官加覆盖住了整张脸,春生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
“好杏妹妹,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就让我亲一下。”
房门外传来娇蛮的声音:“才完成了一半,你们不还是没抓住宜悠。等到那天,莫说是亲,就是让我嫁你也成。”
“当真?”
“不信拉倒,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杏妹妹可千万别恼,我这便去为你寻那小贱|人来出气。”
杏姐儿笑得得意,眼中却难掩厌恶。这死胖子,嫁谁都不会嫁给他。而后她摸摸自己的脸,从小她就知道这张脸好用。如今稍微用用,这胖子就甘愿趴在地上,为她当牛做马。
刚得意时,寻着车辙去找寻宜悠踪迹的人回来,几人垂头丧气的站在前面:“总管,那车子进了章家,是章家老大亲自出来迎接的。”
杏姐儿脸色直接阴下来:“这么点事都办不成,得了,时辰不早,我得去小姐跟前,小姐可是一天都离不得我。”
甩甩帕子她气到不行,怎么无论何时,那宜悠总有贵人相助,一个村妇也能跟她叫板。还有巧姐,不就仗着有个好的外家,整日不把她放在眼里,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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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没等在章府安顿下来,宜悠就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果然是主簿一家,哎,杏姐儿整日怨天尤人,也从不想想,她从出生到现在努力过什么。”
巧姐无所谓的摇头:“那样的人多得是,犯不着为他们置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