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宇揪揪兄长袖子,上前安慰道:“咱们走这么近,你来找我玩不是一样能看到?再说,我哥哥刀剑舞的可好了。往后你来的时间长,可以跟他学。”
长生对此深信不疑,他马上被舞刀弄枪吸引住心神。
“当真,穆大哥会教我耍大刀?”
穆然摇头又点头:“军中的大刀都是砍夷族用的,不像你看得变戏法那般,当做戏耍之物。”
“我喜欢砍蛮夷用的,听说那些夷族人全身都是毛,眼珠和头发也不跟我们一个颜色,他们还喜欢吃人肉。等我学会了,就把他们全砍出去。”
稚子直言,带着一股想当然的天真。穆然却想到了十年前的自己,朝廷征兵穆家族长将其孙子的名调换成了自己,娘哭红了眼。而他对着娘发出此番豪言后,毅然坐上了北上的马车。
一眨眼这些年过去,他拉过弓、挥过刀、跨过马、砍过敌。孩童的无心之言,却在过往的岁月中一一实现。
再见长生,他仿佛看到了先前的自己。听穆宇说他于读书一事并不热衷,既然文不成,那便武就。即便将来不能上阵杀敌,那也能强身健体。
“刀剑无眼,习起来很累,你能受得住?”
长生眼睛亮了:“我会帮娘推车,我不嫌累,穆大哥你真教我?”
“只要沈伯母和宜悠同意,我便悉数教于你。”
“哥,我跟长生一起学。”
“可以。”
自小的愿望一朝实现,长生别提有多欢喜。此刻他全然没了被穆然抢去姐姐的怨念,钻进被子赶紧睡觉,恨不得一睁眼天明就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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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到天亮,穆然打水给两小洗干净。倒水时,刚好碰到起早的李氏。
“伯母,昨日所言,敢问你是否应允?”
李氏呵是个不错的,我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穆然自怀中掏出一红封:“此乃我生辰八字,昨日未经应允,实则不敢贸然唐突。如今还请伯母收下,稍后我会请县衙相熟的阴阳先生,核对生辰八字。”
李氏正为此事发愁,昨日说着文定已过,这礼数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补上却要费一番功夫。如今穆然全盘包揽此事,倒也省下她一幢烦心事。
再者此事由他去办,日后便是有心之人提起,也无人能说到宜悠头上来。
“那此事便多劳烦你,若是有困难……”
穆然忙打住她:“我定会尽心办妥,伯母无需再多操劳。”
李氏终于舒心:“如此,便劳烦于你。”
“此事本就是我之不妥,伯母勿要再如此。”
此般坦诚更是让李氏心生欢喜,送走穆然和穆宇,她赶忙进屋,拍一下藏在被子底下的闺女。
“然哥已经出门,你莫要再这般装相。娘说让你端住架子,可没说要你在人家面前这般好吃懒做。”
宜悠拍起来,揉揉凌乱的发丝:“娘,就这一会,我已不是你亲闺女了?”
“看你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快些起来,文定过后用不了几个月便成亲,你这些毛病可都得改改。”
“娘--”
宜悠拉长了声,也没再唤回李氏的仁慈。
“方才你也听到,然哥已寻阴阳先生算日子。咱们云县人办喜事,除却高门大户,多数是在冬日。我瞧着不是年前便是年后,有些东西也得早准备起来。”
说罢李氏又是一堆碎碎念,直言当年沈家穷,她未曾早作准备,如今却是忙到脚打后脑勺。
两世为人宜悠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成亲,听着那一幢幢一件件,慢慢的她也严肃起来。她头一次认识到,成亲并不是简单的一男一女搬到一起住。莫说那复杂的融入夫婿家族,单是脱离各自家庭,准备新宅的一砖一木,就得费极大功夫。
“娘,不是有木匠和绣坊,直接买来便是。”
李氏一只冷眼浇熄了她那点懒念头:“云州这些年,从未听说哪家姑娘出阁,针线活皆是从别家买入。”
宜悠一咕噜爬起来,刚穿戴整齐,长生叼着一只包子冲进来。
“姐姐、娘,我要跟穆大哥学大刀。”
李氏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说年后要入蒙学,怎么又学大刀去了?”
宜悠则不然,她耐下性子问道:“为何?”
“学大刀可以强身健体,日后定没人敢欺负娘和姐姐。”
李氏烦闷全消,宜悠看着他满是期冀的笑脸,越想越觉得这话像是穆宇教他。不论真相如何,既然他喜欢又有这份心,那便随着去吧。
“不能耽误读书写字。”
“嗯。”
“只能跟着穆大哥学,不能随便跟别家孩子打架。”
“嗯嗯。”
“穆大哥也有许多事要做,你不可过分打扰他。”
“嗯嗯嗯。”
宜悠挥手:“准了。”
长生扎个千:“谢姐姐恩。”
李氏噗一声笑出来:“这孩子跟谁学的。”
“昨晚街上有人唱戏,我看到的。”说完他再扎千:“谢娘之恩。”
宜悠拉起他:“这些礼数得拜官爷时才用,往常不必如此。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吃完饭,也去写会字。”
见他有些蔫吧,她忙补上一句:“即便你这会去,穆大哥怕是也没空。这会写完字,下午也就有空去学刀。”
“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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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用完早膳,宜悠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县衙。
“拜见夫人。”
章氏坐于上首,声音中的熟悉却是丝毫未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