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云飘过来,遮挡住明亮的月色,同时也成功盖住宜悠的脸黑。
穆然只觉周身氛围一变,就着昏黄的烛光看下去,新婚小媳妇正蹙着眉,闭眼做入睡着。
不甚均匀的呼吸暴露了她此刻的清醒,想起方才她那声痛苦的惊呼,他有些不知所措。方才那一瞬,顶过他二十来年所有的欢悦,可宜悠似乎不怎么享受。
不管了,一切要以宜悠的感受为先。
当即他抽出又要抬头的那处,小心的将她搂在怀中:“今个天太晚了,睡吧。”
宜悠点点头,心中却是留下两行宽面条泪。完了完了,书上说男人第一次,多少会因为紧张或别的原因而短促,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欲念。
而穆然看似壮硕,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的,没想到该硬的地方却软趴趴。她虽不是那种如狼似虎的女子,可也指着床||第之事增进夫妻间的感情。
躺在穆然怀中,想着日后最起码还有三十年的日子,她竟有种茫茫然看不到头的感觉。心中刚被两情相悦而填满的欢欣,此刻也如潮水般退却。一半如蜜糖般甜腻,另一半又空空荡荡,就如半杯水在瓶子里晃荡,看似满却怎么都有不贴边之处。
“哎……”
不自觉叹息出来,穆然将她抱得更紧,拍拍她的背:“睡吧。”
“一起睡。”
娇娇软软的声音,如百八十只猫爪挠到穆然心头。强忍住欲念,他换个姿势,沙哑的应一声。
实打实的折腾一天,宜悠着实也累着。枕在他胳膊上,没多久便沉沉入睡。
察觉耳畔呼吸均匀,穆然小心的抽出胳膊,披上单衣飘脚来到院中。圆月照亮十五的夜色,提上一桶水,他自头直接冲下来。
雪地咯吱咯吱的响,穆宇走过来,眼中满是不解。
“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汗太多,冲冲。”
穆宇了然的点头:“二丫姐那么干净,如果有汗她肯定不高兴。哥,你可别因为这就生气。”
“瞎说什么,现在她可是你嫂嫂。”
穆宇涂涂舌头,眼睛晶亮:“对啊,她是我嫂子。哥,你可别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嫂子怄气。”
这小子!穆然哭笑不得,弟弟从未对他这个做亲哥的如此关注。他倒不是因此嫉妒,而是怎么他认识的雄性,怎么都对宜悠这般关注。
转念一想,再关注又如何,现在整个人完完整整都是他的。
再次冲下一桶水,他扯过衣裳随意的擦一把,拍拍弟弟肩膀:“马上就三更,还不回去睡觉。”
穆宇圆溜溜的眼睛瞅了又瞅,确定哥哥满是喜色后,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这下二丫姐也确定是他嫂嫂,长生怎么都不会独自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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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待到宜悠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
看着外面高升的日头,她眉头紧咒起来。过门第一天便睡懒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轱辘爬起来,她套上大红色的棉袄,瞧着脚边旺红的炭火盆。
寒冬腊月昨晚她却一直觉得暖烘烘的,想来穆然夜里添过火。
李氏那些嘱托言犹在耳,夜里添火、早起操持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可是妇人家该做的事。如今被穆然包圆,她心里甜蜜,却也免不了嘀咕。
“宝贝,你起来了。”
宜悠正在梳妆,闻此扯断了三根头发。
“穆大哥,你唤我宜悠便是。”
“哦,好,好的。那宜悠,我做了点早饭,不知道和不和你口味,你要是饿了就出来吃点。”
宜悠脸红的更厉害,低下头声若蚊蝇:“好。”
穆然瞧着一阵目眩神迷,走到炕边开始铺床叠被。两人两个铺盖卷,被他卷成四方块归置在炕头。而后他拿起小笤帚,三两下将炕单子扫的无一丝褶皱。
待宜悠随意的盘个双螺髻,扭头瞅瞅,整个卧房整洁一新,已经没了需要她动手的地方。
扶额,她恼恨自己方才只顾得羞涩,哪怕客气一句,也不会显得她理所当然的懒。
“二丫姐,吃饭啦。”
“好。”
跟着穆宇来到隔壁,新打的原木色圆桌上冒着热气。走近一看,中间是一盆白粥,边上摆着四碟小菜。穆宇递给她布巾,指指水盆。
“要先净手?”
“恩,这样吃着干净。”
宜悠将手伸进水盆中,鼻尖闻到一股茉莉香味。四处瞅瞅,最终她将目光锁定在前面架子的白色瓷瓶上。
“这是?”
穆宇红了脸:“是前段时日刚搬来时,房子里一股潮味,哥哥就摆上这个熏一熏。”
宜悠了然,帕子是她的,这茉莉花香也是穆然自己的,原先困扰她半个月的事,如今看来竟是一场乌龙。
“穆宇你来!”勾勾手,她附在穆宇耳边:“你悄悄告诉我,为何要用这茉莉香。”
穆宇脸上闪过一道为难,宜悠却更坚定了问下去的决心。
“是……”
“恩,是为什么?放心我不会生气。”
“是嫂嫂身上的香味,淡淡的,有点像茉莉香。”
宜悠忽略了其它,只记得那幼童那一声稚嫩的嫂嫂。听声音,穆宇对那嫂嫂很是信服和熟识。再想想穆然如今的年纪,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曾经成过亲。
“哪个嫂嫂,姓甚名谁?”
穆宇瞪大了眼,一小截短手指指着她。
“你说我?我应该是你二丫姐。哦,不,现在也能叫嫂嫂。穆宇你乖,除了二丫姐之外,还有谁是你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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