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张王牌,云县连年丰收,加之有夫人打点,优等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只是激动一会,他很快平静下来:“大越州郡统共就那些,陈知州所奏扩隐之事如今仍未有风声,优等又如何?”
铁先生老神在在的坐下:“我今日前来,便是为此事。”
陈县丞神色严肃起来,宜悠拿起包裹:“时辰不早,我先去拜会夫人与巧姐。”
“恩,等会事终,我便在垂花门处等你。”
穆然嘱咐着小媳妇,陈县丞和铁先生很有眼色的继续做隐形人。
宜悠压住要起身的穆然,在家中他殷勤些无碍,男人在外面就得端起来。虽然她觉得夫妻间多关照并无甚不妥,但整个大越风俗便是如此,若是穆然太过殷勤,保不齐大男子主义的同僚会将他排斥在外。
待到关上门,铁先生清清嗓子,呷一口茶,在陈县丞的连番催促下,施施然开口:
“陈家在中枢中并不缺人,知州的折子自然呈不到御前。可今冬雪大,夷族牲畜冻死不少,进入腊月,山海关沿线再次告急。圣上急招廖将军,前线驻军军粮成问题,这份积压的折子便被翻出来。”
陈县丞只觉眼前一阵光亮,屡次等待,他都已绝望。如今,他真想跳起来抱住夷族兄弟的脖子,夸一声:你们干得漂亮!
穆然不想夸夷族兄弟,不过他那日益发达的头脑好生想了一番:知州欺负过小媳妇,甚至对她有很深的非分之想。奏折被翻出来,有隐田的权贵肯定恨极,就是陈家怕也得断尾求生。
廖将军戎马一生战功显赫且深得今上新任,都能被权贵咬得解甲归田。陈知州出身权贵,但与今上关系并不密切。两边一衡量,他眉头越发舒展。
“铁先生,陈知州此番为国为民,定能升入理藩院等要职。”
理藩院主管民族事务,向来是冷板凳。铁先生也知此点,摸着判官笔光滑的笔杆:“此等忠心不二之臣,定要入越京,长伴圣上左右。”
陈县丞也摸着自己新换的案桌,此物所花费银钱,出自姜家隐田。
“我等为官,便是要为圣上分忧,为百姓造福祉。年前查货这千亩隐田,我已分文不动的造册,送于知州大人名下。”
穆然和铁先生笑得蔫坏蔫坏的:“大人英明。”
三人心里都明白,朝上资源就那些,权贵家大业大,自是联合起来排斥贫寒出身之人。如陈知县这般,便是他老老实实地窝着,也不会从权贵那得到好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陈知州的现成大旗,他直接扯起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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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一阵和谐,正院内也传来巧姐的笑声。
“真好看,伯母就是手巧。”
章氏笑吟吟的拍下闺女肩膀:“这是在嫌弃为娘的手不够巧?”
巧姐点头:“娘你的确手不够巧,不过,你会给我打很漂亮的钗钿。你跟宜悠家伯母都是好娘亲。”
章氏是气也气不得,笑也笑不得,扯过帕子,她满眼惊奇:“呀,这看起来竟像是蜀绣。前些年动乱,现在越京里技艺已经失传。”
“什么?”
这会就是宜悠也惊讶,她知道有些东西如冰蚕纱,因为技艺的复杂原料珍贵,早在百年前便消失。如今市面上能见到的,多数是被大家族妥善保藏起来的,便是如此,因着要防潮防光防蛀,寻常也不会自库房中取出。
李氏绣帕子时她见过,飞针走线,就这样一朵花还得绣半天。忙活几个月,她也只弄出不足十方帕子。她知此帕子不易,却从未想过会是一门失传的技艺。
“夫人,这……当真?”
章氏再瞅瞅,而后点头:“越京章家本支便有这样一幅蜀绣双面绣的屏风。我幼时曾见过,这针法差不了。”
宜悠是又高兴又担心。物依稀为贵,既已失传,绣帕子定会很赚钱。但她早已不复前世天真,上层人士的做派她也多少明了。有些权贵,为了既得利益,绝不会顾及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平民意愿。
万一碰上最坏的情况,李氏大概要如当年的学绣艺的婆婆般,被圈到一个庄子里,强行签订卖身契,除非时局变动或年老体迈绣不动,否则一生不得自由。
显然章氏也料到此种情况:“巧姐,帕子之事不要随意声张。宜悠也不用太过忧心,云州之地,除却知州府的尹夫人外,怕是再没人能认出这帕子。”
“那就好。”
章氏却想得更为深远,她在京城的娘家势力大。于这些人家,礼尚往来时一般讲究个新奇。若是能将这东西留在自家,对于爹与兄长的仕途也算一小小助力。娘家得了好处,自不会亏待在京城的睿哥。
想到这她再次嘱咐一遍,甚至将最严重的事态说出来:“宫中贵人皆爱美,若让他们得知,你娘怕是得充入掖庭。”
宜悠虽从未去过越京,但她也只掖庭是官婢与宫女所局之所。一旦入宫,除非圣上开恩,否则直到死也别想再出来。
“夫人放心,待明日归宁,我便会告知娘。其实绣这个极其费力,她每日要操持包子那边,也没多少精力再去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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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见事情安排妥帖,也来了兴致,问起她成亲之事。
不管有无前世经历,再说起此事,她总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