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点了点头,欲攻应昌,必须要重新占领上都开平,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大军毫无后顾之忧。 好在一切还顺利,没有原大元丞相也速部队的威胁,他直接率领兵马出居庸关经宣德府(今宣化),从大同东北方向的野狐岭出外长城,准备首先占领北元的塞外重镇中都路。
在这之前,北平华云龙已经率领大军攻占了云州;大同守将都督同知汪兴祖攻占武州、朔州;指挥金朝兴攻略东胜州,所以一路上李文忠根本没碰到任何的鞑子,就到了开平,补充了粮草,水分后,便继续赶往鞑子的老巢开平,只有重新占领这里,才能以此为根基,好攻占应昌,这第一步事关重大,绝不容有半点马虎,所以他进兵极为小心,一路上不断分兵给鞑子造成麻烦,让鞑子彼此相救,而减少一路上拦阻。
斥候不断赶了回来,送来沿途的军情,李文忠一一记在了心里。
“前方就是察罕脑儿……?”李文忠眯着双眼于马背上,望着前方,喃喃道。
这察罕脑儿城,始于世祖初年,后不断扩建,当年元朝在上都东西两侧建立两座行宫,一座位于内蒙古多伦白城子,称为“东凉亭”,一座是位于沽源县小宏城子村的察罕脑儿行宫,也叫“西凉亭”。在元朝近百年的历史中,每年春秋时节,元朝皇帝都会率领官员在察罕脑儿停驻,举行狩猎活动、召见臣工、宴请宗王等,是上都最为重要的城池之一,素来被元朝极为重视。
“守将是谁?”李文忠看了一阵问道。
斥候道:“回将军,据守此城的是北元平章竹贞!”
这竹贞原本是孛罗帖木儿的心腹爱将,后来投靠了王保保,此人虽有些才华,却尚未引起李文忠的注意,他最大的目标是在西北附近的骆驼山的北元太尉蛮子、沙不丁、朵儿只八剌,此三人能战善战,且与北元平章竹贞据守的察罕脑儿城相互呼应,形成了掎角之势,明军一旦进入此地,都难免遭受前后夹击的境界,这让他不敢大意,不解决来这那两人,他的十万大军难以重新占领开平,所以,他展开了行动。
他兵马十万多于敌人,所以他采取了包围的战术,一点一点的包围竹贞,可怜的竹贞并不知道十万明军已经悄然来到了城池下,他还在呼呼大睡。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李文忠立即派出一支轻骑迂回插向了竹贞的后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切断竹贞与驻守开平的元平章尚都罕的联系,如此一来,就好各个击破。
察罕脑儿内,竹贞刚刚睡醒,正准备趁早打一套长拳,忽听得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跟着一名小兵冲了进来,抱拳道:“将军,不好了,城下来了好多明军!”
“明军,这里哪儿来的明军啊?”竹贞喝道,全然不在意。
“是真的,就在城门下?”那小兵不依不饶,大声道。
这一下竹贞不敢不信了,不及穿靴,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站在城头,向下一望,果然有好多的明军,细细一看,竟有数万之多。竹贞望着密密麻麻,不断涌动人头,顿时慌了起来,心道:“这怎么可能,开平有平章尚都罕镇守,他手下有兵马数万,怎么可能轻易让明军来到了这里,难道开平已经被明军攻破?”想到了这个可能,竹贞心头咯噔了一下,哪里可有数万蒙古起兵啊,一旦别攻破了,那么自己固守的察罕脑儿将成了一座空城,没了粮草,没了兵器,甚至两人马都得不到吧补充,自己便是再有能耐,也抵挡不住明军的数十万大军啊!“
“难道,难道我真要投降?“竹贞心道,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深受皇恩,岂能做出这等事情来呢?可眼下……?“
竹贞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忽听得前方斥候上前禀报:“将军,前方还有大批明军,正往我等城池赶来?”
“当真?”竹贞忽然惊喜道。
那斥候道:“卑职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好狡猾的明军啊,险些上了他的当,看来这些明军,并没有攻下开平,这么做不过是迷惑的我,让我主动出战,如此一来,趁势占领这座察罕脑儿城池?”
不过死守这里也不是法子,自己这里不过两万兵马,且粮草不多,用不了几天,定会被明军吞灭,不过眼下既知,明军并未占领开平,也就是开平还有几万兵马,加上白驼山蛮子太尉还有三五万兵马,若是能合并起来,收拾这帮明军也不是不可能,比起自己这里死守被杀要强得多了。
想到此处,他放下心里,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后,喝道:“快,传本将军号令,城中所有兵马,立即集合,从东门出城,赶往白驼山,与白驼山的蛮子太尉合兵一处!”
“是!”那侍卫应了声,迅速去了。
竹贞扫了一眼城池下涌动的大军,嘴角溢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道:“你们既想要这座空城,我便送给你!看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东侧城门打开,竹贞两万蒙古兵出了东门,往白驼山赶去。
“将军——将军——?“前方斥候奔了上来,大叫道。
“何事如此惊慌!“李文忠正在简易的大帐里,查看军用地形图,听了斥候的叫声,放下手中的湖笔,抬起头问道。
斥候道:“不好了,竹贞……他……?“
李文忠心头一惊,道:“竹贞如何?快说?“
那斥候喘了口气,捋顺了舌头道:“竹贞率领两万兵马,弃城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