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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涛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外围已拥满了群众,有的在围观,有的在自发的实施抢险。
配气站炸得踪影全无,鞭炮厂则炸得面目全非。新建的厂房和邻近的民房都呼啦啦的飘着火苗,熊熊的大火腾空冲起滚滚浓烟。硫磺味,硝烟味,刺鼻的火药味随风飘荡,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混乱的局面和危急的险情容不得谁去仔细分析和判断事故发生的真实原因。
陈涛叫雷树成分散群众,划出一道警戒线,转身去车里取了一张毛巾出来,用矿泉水淋湿,缠在头上,叫一声王兵:“走,进去看看!”
然后率先向坍塌的厂房奔去了。
王兵学着陈涛的模样,也去车里找毛巾,没找着,问身旁扛着摄影机的郑容:“有毛巾吗?”
郑容摇头。
“算了,不用!”说完,转身便跑,不过,没跑几步,他又回过了头来,向郑容挥手,“哥们,镜头对准咱,看你们电视台还有没有新闻!”
郑容点头,咬紧嘴唇“嗯”了一声。
王兵激动不已,双手举过头顶,:“‘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哼着歌儿,他也蹦跳着冲了上去……
瓦砾和砖块仍在时不时的坠落,虽然浓烟裹夹着尘土,遮天蔽日,但毕竟是大白天,太阳高照,所以,依稀的仍能辩清大致方向,只是越到里面越是透不过气儿来。
陈涛摸索着,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就请吭声,我们是派出所的……”
一不小心,他和王兵撞了个满怀。
王兵说:“好像没有人哩!”
“细致一点,只要是人,是死是活都要弄到外面去,明白吗?”
“明白!”
陈涛张开双臂将王兵使劲搂了搂,嘱咐道:“注意安全!”
“知道!”王兵自信地答应着,猫着腰,向另一边去了。
穿过一道窟窿,陈涛的脚被软绵绵的什么绊了一下,凭直觉,他意识到了是人,于是,赶紧俯下身子去扒拉。果然是人,鼻孔里还喘着热气。他轻轻拍打了伤员的脸颊两下,伤员有了微微的呻吟。他立即将湿毛巾敷到伤员的脸上,双脚跪地,然后拖出伤员,也不管是男是女,扛上肩头就往外跑……
冲出厂房,他窒息得浑身疲软无力,因此,没跑多远,就跌倒了,好在李明赶倒,将他及时扶了起来。李明问他:“怎么了,能坚持吗?”
陈涛说:“没事,烟雾太浓,受不了……”
“你先退下去歇一歇,我进去!”李明吩咐。
“不行!……你把伤员送过去,抢救,我再回去看看!”陈涛从伤员的脸上拽过毛巾,抹着满头大汗。
取了毛巾,又在光线明亮处,伤员血肉模糊的面孔呈现了出来。
李明瞧着,惊呼道:“梅小雪!”
雪儿盯着李明和陈涛,目光在他俩的身上来回移动,喃喃地,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问道:“所长,找到我爸了吗?”
陈涛停住抹脸的双手,定睛打亮着雪儿:“小雪,你好!”
“你好,所长……”雪儿的脸上掠过淡淡的一丝笑容。
“快,送她过去!”陈涛推了李明一把,不等李明反应过来,自己转身又冲进了硝烟弥漫的废墟……
陆续的,他再次背了两个伤员出来,转交给了前来接应的李明和熊小军他们。到第四次重返厂房时,体力不支,终于昏到在了一垛倒塌的砖墙旁。不过,进入厂房里抢险的群众多了起来,因此,他很快就被安全地送到了外面。
杨小容的护士专长在此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伤员一个一个的转送出来,她一个一个的实施抢救。虽然镇卫生院的医务人员也赶到了,但从临场经验的发挥和技能技巧的娴熟程度来说,她要比镇卫生院的医务人员强得多。
许莉和陈蕊她们也投入到了紧张的抢险之中,在周兰的带领下,她们去附近的商店里搬来了成箱的矿泉水和成捆的毛巾。依照周兰的吩咐,像陈涛那样,将矿泉水倒在毛巾上,把毛巾浸湿,然后及时地送给抢救人员。
见陈涛被送出来,陈蕊和许莉他们都围了过去。
杨小容把了一下脉,说:“不要紧,烟呛着了,呼吸困难!”
她从许莉手中要过一瓶矿泉水,口含着,喷洒在陈涛的脸上,然后又用湿毛巾替陈涛将脸揩干净。
受了凉水的刺激,陈涛清醒了。他睁开双眼,四下里张望。他问周兰:“我怎么了?”
周兰说:“你昏迷了!”
“是吗?”他一骨碌跳起来,望着仍旧燃烧着的熊熊大火,“李明他们呢?伤员都抢救出来了吗?”
“你甭管!镇上组织了青壮年来,里面有的是人,歇着吧!”周兰安慰道。
陈蕊递过一瓶矿泉水:“哥,喝点水,歇一歇!”
陈涛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一口气把整瓶水喝了个底朝天。扔掉空瓶,气喘吁吁,半晌,说:“不行,我还得进去……”
“哥,别去了!”陈蕊一把拖住陈涛汗湿的衣襟。
“大哥,歇着吧,看你累的都脸色苍白了!”许莉也劝道,同时递过毛巾让陈涛擦脸。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挤到了他们身边。听陈涛说还要进去,于是上前双手叉腰,拦住了陈涛的去路:“涛儿,听着,娘在,你哪儿也别去!”
“妈,你在说啥呢!”陈涛见了母亲,心生不快,对陈蕊说道,“把妈弄回去!……妈,我在工作,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