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至贱则无敌。
常言又道,说某某,某某到。
常言还道,我正愁找不到合适机会收拾你呢,你倒亲自送上门来了,抱拳,还是你懂我的心!
一桌子人正吃着饭,忽然就听大门被某人“嗙嗙嗙”砸得闷响,紧接着便传来严观严令二人尖酸刻薄的叫骂声——
严观骂:“莫八斤,你这死没良心的女人,落下相公孩子在家啃窝头疙瘩配咸菜,自己倒跑来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没吃死你这肚肠坏掉的玩意儿!”
严令接着骂:“妻主真是吃里爬外啊,想我与大哥辛辛苦苦替你养孩子操持整个家,你倒好了,见人家长得好看些魂儿都被勾没了,替外人跑里跑外办事麻溜利索得像个孙子,自家相公和孩子有事求你一声都要磨半天嘴皮子,这让我们可怎么活呀……”
骂完之后两人便哭天抢地地拍门,严令还把两个儿子莫一心和莫一意也拽到门边,两手掐上儿子的胳膊一拧,莫一心和莫一意便嚎啕大哭起来。
严观又骂:“莫八斤,今日你敢在别个浪小子家吃吃喝喝,有种就一辈子呆在那儿别回自己家,你若敢回来,老子就挖了你的狗眼当弹子踩!”
严令也接着又骂:“妻主,你是死的啊,没听见两个儿子嗷嗷哭着要吃的吗?你不管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活却在外人家吃吃喝喝,外人家的孩子是你亲生吗?还是说你们早有一腿啊!我的爹啊,这遭瘟的烂玩意儿啊,居然勾引我家妻主啊,这让我一家大小可怎么活啊……”
饭厅里正吃着饭的一桌人吃不下去了,原本喜气洋洋气氛僵了,尤其是莫八斤,几次想站起身冲出去,却都被莫黛阻止了。
莫黛无事人似地笑着冲大家伙道:“吃菜呀,快吃菜,今日要把这些全吃光才行!”
听到门外又是哭又是闹的,一桌人哪还有心情再吃饭。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风皆气得浑身发抖,莫桂花一家也板着脸,两眼冒火,尤其是大猫那孩子,他可忘不了严观冤枉他打了他家莫一心而讹去他家一篮子鸡蛋的事,气得小手握拳站起身道:“娘,大溪姨,我去拿棍子打死他们这些坏蛋!”
莫桂花一瞪眼:“你给我坐好,你娘没死呢,轮不到你出头!”
田金也皱着眉不悦道:“八斤,瞧你娶的好相公,怎么全是些刻薄嘴贱的玩意儿,你再不管管,以后莫家村的人谁还敢与你家亲近?”
“田金叔,我……”莫八斤又想站起身冲出去教训自家那两个不争气的相公,却再次被莫黛给按坐下来。
“大家继续吃饭啊,我忙了大半天做的菜,你们可得赏脸吃完哪!来,田金叔,再多吃一个肉丸子!”莫黛加了一个红烧肉丸子放进田金的碗里。
田金有些看不透莫大溪了,这孩子是怎么了,人家都骂上门来了,她还能心安理得地吃饭,啧,难道是害怕了?有可能!他可是听说以前的莫大溪最是窝囊没能耐,不敢与外人大小声,却在家里摔桌砸碗,典型的窝里横怂包!
“八斤嫂,你也吃啊,瞧你碗里的粥还未喝完呢!”莫黛笑望着莫八斤,莫八斤心里梗着一口闷气,根本吃不下,但在莫黛的眼神注视下,她还是端起碗唏哩呼噜一口气喝完,然后用手抹了把嘴。
“大溪,我吃完了!”莫八斤像个听从命令的小兵一样向莫黛报备。
莫黛又一扫其他人的碗,立时的,所有人都端起碗唏哩呼噜地喝粥,然后落下碗筷。
“大溪,我也吃完了。”田金一边嚼着肉丸子一边含糊括三只猫也纷纷表示自己吃完了。
再看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风也落下了碗筷,只剩下莫小羽和莫小翼两个小的还剩小半碗的粥没吃完。两个小的也不示弱,也赶紧端起碗猛喝,喝完后将小碗递给莫黛瞧:“娘,我,我也吃完了!”莫无云和莫无风赶紧掏出帕子替他们拭嘴。
莫黛叹了口气,放下碗,站起身轻飘飘地来了句:“既然大势所趋,众望所归,我不动手,岂不甚没面子?”说完,还没等众人有所反映,便抄起门后的擀面杖冲了出去。
大门一拉开,扬起擀面杖就朝严观严令的身上打去,不打头脸,不打腰背,专打后臀及小腿,而且一打一个准,追得严观严令直跳脚,接二连三地嗷嗷惨叫。
田金、莫八斤以及莫桂花一家全都傻愣愣地看着莫黛追着严观严令打,一时间缓不过劲儿来,你说这莫大溪怎么就这么突然呢?前一秒还心平气和地让大家吃饭,后一秒却抄着擀面杖冲出去打人,那脾气发起来当真是毫无预警,出人意料,落差忒么大了!
许韶林、莫无云和莫无风也有些傻眼,吃饭时见莫大溪甚是平静,让他们几乎以为她又像以前一样忍忍就过去了,谁能想到她还有这手啊?
莫黛出手自然稳准狠,杖杖落在软肉上,不伤骨,但揍得你内出血,每一杖下去,严观和严令便发出一声凄惨哀号,到最后二人被揍瘫在地连连告饶。
此时天色尚未全暗,众人朝严观严令二人瞧去,见他们上半身完好无损,但腿和后臀已然肿高。
莫黛面无表情地将那擀面杖在手上把玩了一圈猛地朝地上一磕,冷声道:“敢跑到我莫大溪家门口撒野,你们该感谢我手里拿的是擀面杖而不是菜刀!”
莫无云听了,不禁一抖,他可是见识过莫大溪动菜刀的模样,虽然她未真的砍人放血,但那明晃晃的菜刀自人身体一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