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按摩馆内生意正忙。
女汤这方的客人陡增,莫黛又在按摩房内新加了一张木榻,如此她便可以与萧笑同时替客人按摩,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男汤那方的客人不是太多,毕竟男子外出的机会比较少。尚达和尚同也不像昨日那般紧张了,稳稳地替客人按摩,也会试着向客人推销点心和绣品。
正当莫黛替一客人按摩接近尾声之时,尚水急火火地跑过来,但见她正在忙,只能在门外焦急地等着。
莫黛虽然瞥见尚水焦急的神情,但仍然以原先的节奏不紧不慢地替客人按摩到最后,这才走出来。
尚水一见到她,立时便附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莫黛不由地蹙起眉头。
“来了两个达官贵人找神医看病?”
“正是,他们的衣着极致华贵,我活了四十多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有人浑身都好似闪闪发光似的,那神韵那气度绝对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
“现下那二人在哪儿?”
“正在大堂内排队等候,今日看病的人甚多!”
莫黛笑了笑:“他们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那男子好似有些不悦,但二人都没说什么,与其他病人一样在排队了!”尚水说着,脸色依旧显得焦急慌乱,“正因为他们规规矩矩地排队了,我这心里才觉得不踏实,如他们那种贵人,压根儿就不会亲自到民间来找大夫看病的,哪家不是让大夫自己上门去的?”
莫黛想起成亲那日来的两个彪悍家丁,也觉得尚水说得有理,于是便道:“随他们去吧,若是不闹事,我们便替他们看病,若是闹事,我一样会将他们打出馆去!”而且她相信沐千澈定然能够将一切处理得妥帖。
尚水仍旧不放心,但见莫黛不甚在意的模样,又想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没办法,她已经被上门闹事的闹怕了。
萧笑按摩完一名客人想要去茅房方便一下,于是同莫黛交代了一声便跑走了。
莫黛紧接着又替一名客人按摩,那客人早前已来按过两回,这是第三回来,是以与莫黛也相对较熟,一边接受按摩一边与莫黛聊天。
“莫姑娘,你这手艺是打哪儿学来的,真是不错,真想将你打包带回家,每晚替我按摩!”
“这是我死去的娘传授与我的,好歹也能算个糊口的手艺了!”
“这手艺好啊,那感觉欲仙欲死啊!而且这个按摩只有我们水泉镇才有,怕是连女皇都没咱这享受呢,想想就觉得过瘾!”
“是的,只有咱们水泉镇有。”
“我听说了,那洗泉客栈之前瞎整的那套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查封了,活该,我瞅着那聂金多这些年是越来越得瑟显摆了,早几年买了一座宅子,后来又扩建,大得很,听说里头的亭台楼阁什么的也建得豪华奢侈,小厮下人什么的也买了几马车,不过我倒是听说她自己没在那宅子里住过。我跟你说,我估摸着吧,那可能是她替别人建的,她后头有大人物撑着呢!”
女客人滔滔不绝地说着,莫黛默默地听着,待她按摩完,女客人也睡着了。
只是她都按摩完一个人了,萧笑却还未从茅房回来,莫黛不禁邪恶地想,不会是近来上火便秘了吧!
她才一想着,萧笑却又飞奔了回来,一进按摩房便神情慌乱道:“莫黛,又出事了!”
一个“又”字让莫黛的心里一沉:“是那对衣着华贵的妻夫吗?”
萧笑一怔,随即摇头:“不是……”
莫黛没等萧笑说完便直奔药房而去,萧笑原本也想跟着去,却有一名客人泡好汤过来按摩了。萧笑想起莫黛曾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自乱阵脚,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最为紧要,于是她努力收回心神,认真地替客人按摩。
此时,一堆人围聚在药房门口,沐千澈站在门边,胸口沾染了一团鲜血,他的手中还捏着一根银针,而地上则趴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脸朝地,嘴里仍不停朝外吐血。
人群中赫然就站着那对衣着华贵的妻夫,正是陆筠和赵琰天。
赵琰天被那地上趴着的不停吐血的男子吓得面色泛白,浑身发抖地依偎进陆筠的怀里,嘴巴里不停念叨着:“死人了,死人了,好可怕,好可怕……”
陆筠同样是满脸惊骇地望着地上的男子,而后一脸疑惑地说道:“还请神医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明明进药房之前还好好地与我们说话,为何进去不久便撞开房门跑了出来,而且还吐血不止?”
围观之人也齐刷刷地看向沐千澈,希望他解释清楚。他们都是来看病的,刚才此男子到来时,便是一脸惨白的病恹恹模样,不过他还是有同他们闲聊过的。因见此男子头冒冷汗甚是难过的模样,那对衣着华贵的妻夫还主动要求让那人排到前方来。原本他们对那妻夫二人还有些望而生畏,却因此举而立时对那对妻夫有了好感,有钱人还如此随和,甚是难得。
可,听了陆筠的话后,沐千澈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就好似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吓住一般。尚水站在人群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能上前喝退围观者,也不敢离开,怕那些人对沐千澈不利,急得团团转,一转脸见到莫黛急步走过来,她赶紧上前将情况说了一遍。
莫黛听后,第一反应是有人想直接砸沐千澈神医的招牌,从而间接地影响她按摩馆的生意。莫黛刚想挤进人群,却被一只手拉住,莫黛一回头,见莫忧正幽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