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竹叶碎影在石墨的脸上摇曳,明暗不定,眸内幽光闪烁,久久沉默不语。
莫黛未等到石墨的回答,再次觉得无趣,同时也觉得是自己唐突了,凭石墨的本事,根本无需屈居在她那个小小的按摩馆,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停地买地皮盖房子,然后再卖出去,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房地产商,坐拥财产无数。
莫黛也有些乏了,想着唤来沐千澈将两个小的抱回后院去,可这时却听到石墨似幽幽叹息一般的声音传来:“莫黛,再将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我没听清。”
莫黛有些诧异,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觉得有些班门弄斧了,于是讪讪地笑道:“我没说什么,你没听清就算了……”
“再说一遍!”石墨急急冲口道,随即嗓音又低沉下去,压抑着,嘶哑着,听在莫黛的耳内像哭,“求你……”
莫黛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石墨在她的印象里强势得不输这里的任何一名女子,怕是连赵英姿都比不上,可此刻的他却说出了“求”字,就像小时候得知自己崇拜的人物遭难一般,她的心里也跟着难受:“我说,石墨,你愿意到按摩馆来帮忙吗?”
“不是这句,接下来的那句!”
“接下来的?我需要你?”莫黛看向石墨,忽而明白他需要的是别人再次对他的肯定,于是愈发卖力地说道,“我需要你,石墨,我们家需要你,按摩馆需要你,我规划的房子和娱乐设施都需要你来……”
石墨忽然抬袖遮住莫黛的眼,打断莫黛的话:“你脸上有脏东西,不要动,我替你擦掉!”
“有脏东西?不会吧,我吃饭时刚洗的脸……”莫黛的话还未说完,便感觉唇上贴了一处柔软,鼻间传来石墨身上青草泥土般的气息,莫黛便是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自己这是被石墨给吻了,猛地推开石墨,下意识地抬袖擦嘴,恼怒地说道,“石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石墨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黛:“说什么需要我,瞧,你不是在嫌弃我脏吗?”
莫黛一怔,抬起的衣袖尴尬地放下来,但心里的火气却未消:“这不是脏不脏的问题,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于我来讲,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你只是因一时的脆弱才脑子一发热做出了这种举动,这回,我便当做什么都未发生!”
“重要的朋友?怎么个重要法?”石墨收起似笑非笑,抬起手风骚地捋了捋自己鬓间垂下的一缕发丝,眼神极尽侵略挑逗。
莫黛别开眼不看他,此人又变回之前那个放浪形骸的邪魅男了:“在莫家村盖的房子可始终给你留着一间呢!”
“嘁!你收房租的不是吗?”
“……”莫黛登时一窘,半天吭出一句话,“可以算你便宜点!”
“噗哈哈哈……”石墨忽然扶着一旁的竹子哈哈大笑,直笑得流出了眼泪,才斜眼看着莫黛,鄙夷道,“姓莫名黛的女人,你还能再抠门一点吗?”
莫黛勾起唇角,她还是欣赏这样与她针锋相对无耻抬杠的石墨:“没办法,谁让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五个相公要靠我赚钱养活,我不抠一点,日子实难过下去!”
“那现下呢?我住在你莫府,要收房租不?”
“大家朋友一场,别把我想得那么不近人情,你有一百两银子在我这押着呢,尽管住!”
石墨的嘴角隐隐抽搐:“算你狠!”
夜风轻柔,将莫黛的发丝轻轻吹起,她抬眼真诚地看向眼前高大的男子,认真道:“石墨,欢迎你回来!”
石墨有些受不住莫黛认真的表情,别开眼,迎着夜风:“莫黛,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莫黛撑着下巴,眯眼道:“霸道,张扬,狂狷不羁,潇洒恣肆,与这世俗格格不入!我曾想,你若是愿意,这广阔天地便任你驰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羁绊住你前进的脚步!”
莫黛的评价让石墨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才道:“我便做你心里所想的我,只是,我希望你的目光能够偶尔看向我!”说完转身便走,不愿听到莫黛说出拒绝的话语。
莫黛张了张嘴确实想说他想岔了,但见他逃也似的背影,想来他说出那番话也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只是他想要的,她给不起,她已经有五个相公,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容纳另外一个人。
这个家的每个人都知晓萧笑痴恋他,也知他对萧笑一直严词拒绝,丝毫不留余地。每当萧笑黯然伤神之时,莫黛也曾怨念石墨对萧笑太过冷酷无情,但有时也会想,这或许是石墨所展现的温柔也未可知,他知自己与萧笑之间绝无可能,故而才从一开始就不给她一丝一毫的念想。
莫黛闭上眼,忽而感觉到有人挨近她身边,鼻间飘来淡淡的药草香:“千澈,你听了多久了?”
“你们声音太大。”沐千澈丝毫不因自己偷听他们说话而感到惭愧,反倒是淡然自若。
莫黛笑了笑睁开眼:“神医果然见解独到,下回我也去听壁角,完了,我也淡淡地来一句:你们声音太大!”
沐千澈并未因莫黛的话而感到好笑,眸色清冷,在月色下熠熠:“他吻了你。”简单的陈述,说完抱起她怀里睡去的莫小满,又将莫小翼也抱起,不再与她说话,直接朝后院走去。
莫黛有些傻眼,沐千澈这是在生气吗?
莫黛赶紧也抱起莫小羽和丸牛追上去,这时丸牛在她的怀里幽幽地说道:你惨了,女人,神医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