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对挽留了一些原本想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但更多的年轻人还是选择去大城市寻找机会。
起来吃过早饭,章向北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这才出门。
小镇上以及周围的乡村里有不少他的同学,小学的、中学的,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他们。
不过和其它的乡村集镇一样,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已经到东部、南部那些经济发达的城市打工去了,章向北跑了几家,都扑了个空。
同学大聚会一般是在过年期间,但今年过年,为了赵颂的专辑,他留在东江没回来。
而此刻,在天门城关镇竹雕厂里,郭土根又迎来了工头的一顿大骂。不知怎么地,他今天老是走神,已经刻坏了三根竹料。
他也知道一根竹料要经过前面师傅们几道精心工序才能制成,可是就因为自己的走神,将打好底子的线条刻歪了,虽然后面只要精雕师傅们用刀细心修饰,问题不大,但毕竟自己耽误了大家的时候,而且其中一块料因为线条歪得太厉害,要重新回到第一道工序刨光重来了。
他低着头,一边听着工头唾沫四溅的指责,一边在心底里轻轻叹息了起来。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做这份工作,他的理想是画画。可是,家里没钱,父母年纪也大了,自己要是就这样丢下他们去外边打工,虽然能开眼界,能长见识,但,自己不忍心呐。
他是父亲四十多岁才出生的,全家拿他当宝贝般养大,等到现在,别人家的父亲还在中年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经满头白发。而且父亲还有气喘病,家里没钱治病,也只能在家里这么捱着。
但是他并不知道,此刻,他家里正坐着一位客人,一位能决定他以后人生道路的人。
章向北走进了郭土根家的院子,几只昂首阔步的鸡打量着侵入它们领地的陌生人,半晌,没有发现有什么威胁,便转头往院中的草地里找吃食,不再理睬他。
郭土根是他少年时最好的玩伴,来看看他家里自然应该,不过这回他没空着手,他专门跑了趟天门县城,找到一家最好的商场,给二老买了些礼物,又在药店专门买了蛤蚧,让人打成粉,再加上几味平喘化痰的好药,这是给郭老伯用的,前两年就听郭土根说过这个方子,可惜他家里没钱,根本买不起,今天少不得帮他们配一些。
回来的时候章向北等不起班车,直接在长途车站雇了辆黑车,那人一听到城关镇,乐得都快疯了,谁家有钱烧得慌,打辆黑车跑这么远?
这是辆三轮摩托,车主很创意地给安了个车厢,可以挡风遮雨,但是因为车子重心相对提高,存在不安全因素。
不过,在这些乡下小城镇,这种三轮摩托是最为便利的交通工具了。
路上车子不多,公路的路况不错,章向北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了小镇,他没有就此下车,而是让车继续向前,直开到小郭村才停下,下车时还多付给车主三十块钱,把车主乐得嘴笑成兔子嘴。
一进篱笆院门,门内挂着的铃铛就“叮当”一声响了。一个年近六十的妇女勾陀着腰背走了出来。
“婶子,我来看你们啦。”章向北笑着走上前。
女人眯着眼端详了好半天,忽然咧开嘴笑道:“他爹,快出来,是向北来啦,向北回来啦。”
说着,女人的眼圈也有些红了,道:“你有快一年没回来啦,土根整天就没个说话的人,下班回来,都是闷在屋里画画。”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然后就是急急的气喘声,满头白发的郭老根蹒跚地走了出来。
章向北忙把东西放下,上前扶着他,到堂屋找张椅子坐下道:“阿伯,您做什么起来呢,躺着吧,天热,不好过哩。”
郭大妈揉着微红的眼睛笑道:“他这是高兴呐,今天别走了,在家吃中饭,我马上就去升火。”
章向北忙起身把自己拎来的两大包东西拿过来,一一取出放在桌上道:“阿婶,不忙吃饭的事,我在城里给阿伯配了点蛤蚧粉,还加了虫草,每天按医生的要求给他服一些,对气喘有好处的。”
说着把两大铁罐放在郭大妈的手中。
夫妻俩望着这两大罐的药,都呆住了。单是蛤蚧其实也不算太贵,但另外几样配伍的药材,虽然用量不大,但极为昂贵,尤其是虫草,那简直就是金子的价格,吃金子,谁能吃得起?
这两大罐药,那不得好几千块钱呐?
两人不太敢接,但庄户人实诚,又不知该怎么推辞。
章向北知道两人的心情,笑道:“阿伯阿婶放心,我现在赚了好多钱,这些东西不算什么,等阿伯吃完了,我再给配。”
郭大妈知道老伴每天咳喘得难受的样子,所以也极想给他服用,听见章向北这么说,脸上有些难为情地谢谢,收下来。
郭老根倒是大气一些,见章向北这么说了,便挥了下手不让老伴再多说什么。
章向北又取出一些熟菜来放在桌上道:“婶子,中午也别太忙了,我还带了点菜来,晚上也在这儿吃,等土根回来,还想和他多唠唠。”
郭大妈一见,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章向北做事这么周到。自己家里穷,请个人吃饭,也没个几两肉星。
郭土根虽然在工厂里每个月能挣上八百块钱的工资,但他要买画画的材料,就去掉一部分,老两口还要为他存些老婆本,一个月也拿不出几个钱来补贴家用。
家里还是靠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