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撒娇道:“我没力气,困了。”
阮小七嘿嘿笑道:“哪里需要娘子使劲,你郎君力气多得很,你歇着就行。”羞得谭雅直捶他胸口。
两人刚要入港,隔壁传来小猫的哭声,名字起的是猫,那哭起来却不是猫叫,声音之大震得家里人都醒了。奶娘过去给她把了尿,只是阿娘不在身边,小猫还是哭闹。
还没得趣却只能草草收场,谭雅面红耳赤地赶紧过去哄孩子,欲求不满的阮小七垂头丧气地陪在一边,看那小人只要卧在谭雅怀里吃上奶就安静下来,不由郁闷道:“不是睡着了吗,她怎么知道你不在身边?”
谭雅哄得孩子不哭,才道:“她如果要解手就得醒,再说从生下来就是我一直陪着,所以看不见我就要找。”
阮小七探手摸孩子小脚,小声道:“奶娘的不是一样?这么挑三拣四的,肯定随了她阿娘。”谭雅心道,你不一样,这话却不好说,闭口不谈。
两人再没了兴致,倒也不困,就靠在一起说话。谭雅抬眼问道:“你说,三娘子能过得好吧。”
阮小七轻拍着小猫,答道:“那黄家小郎不错,岳父对你们真是可以了。只要三娘子不犯傻,日子差不了。”
离北关那日,三娘子派侍女找阮小七说话,只有一个条件,说是见李瑾一面,见了就死心,听话嫁人。
阮小七向来瞧不上女子,对待谭雅尚且有耐心哄着来,对待旁人,不打骂就是看岳父面子了,眼睛一眯,脸一沉道:“给脸不要脸!你当我是你大姐姐好性子么,跟我讲条件?听话嫁了,我还能给你个好脸色;
要是不听话,给我死在北关吧,外头的狼多,我就给黄家说你被狼叼走了。反正你不是还有两个妹妹么,要是结亲,哪个都一样!”
这副恶狠模样吓得三娘子哭起来,哪知这番哭泣却惹得阮小七性子上来,上前一把拎着她的头发就拽起来,喝道:“给我憋回去!这妆要是哭花了,有一丝儿马脚让黄家看出来,我就把你喂狼!现在你给我乐呵起来,没笑也得笑!”
三娘子连连点头,不敢再哭,老实绞脸补妆,听话地盖上盖头上了花轿。只是后来每次回想,三娘子都会感叹,那眯眼冲自己发狠的表情,这夫妻俩真是一模一样。所以就算姐妹俩离得近,谭雅不去看她,三娘子是轻易不敢再往北关这里来的。
一想到三娘子那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谭雅皱着眉叹气道:“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关键是她的脑子实在不清楚,真要顺了她的意,那才是害她。”
阮小七嗤笑一声,小声道:“我问你,今日吃的那瓜甜不甜?”
谭雅“咦”了一声,问道:“关那瓜什么事?”
阮小七道:“你就说甜不甜吧。”
谭雅点头,一想到那瓜的香甜,还抿抿嘴道:“自然是甜,比我以前吃的瓜都甜!”
阮小七笑道:“这不就行了!我跟你说,瓜熟蒂落自然甜,但也不是强扭的瓜就不甜。你把瓜摘下了,往被窝里一捂,生瓜也能捂甜了。这女娘也是如此,被窝里睡够时日,自然也好了。”
说着说着就下道,谭雅气得直掐他胳膊,阮小七小声“哎呦”,笑道:“行行行,别把小猫吵醒了。你别怪我话粗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谭雅一想这生瓜的比喻,实在忍俊不住,也跟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