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却并不炎热。
浠宁跟在皇上身后走出御书房,站到汉白玉石台上。
“你回东宫去吧,这件事,朕不会牵连旁人。何况龙钰是不是叛国,还有待商榷。”皇上话语虽然让步了,语气却依旧不好。
慕天弘叩首谢罪,在蒋公公的搀扶下离去。
皇上站在台阶最高处,看着宫墙檐瓦,有些感慨:“浠宁呀,如今能对朕的心情有所体会的,怕也只有你了。”
浠宁明白他的意思,只有他和自己执掌一国,能体会其中的无奈。
“陛下,放宽心,天空总是蓝的,天无绝人之路。”浠宁浅笑。
昱王府,刚想进宫去求太后的静宬长公主在昱王府大门前停了下来:“太子已经被皇上谅解了?”
“太子根本没有被皇上责怪,”顾嬷嬷回禀,“华胥的浠宁殿下在皇上下早朝之后立刻去了御书房,说了些话之后,皇上就出来了,说龙钰公主的事情和其他人无关,还说龙钰公主是不是叛国罪还不一定!”她也十分惊讶,这变化实在出乎意料。
静宬长公主沉默了片刻:“她居然还为龙钰公主说了好话?”话音未落,身边已经飘来久违的声音。
“浠宁一直是顾全大局的人,”夏翌辰淡淡说着,走出昱王府大门,吩咐道,“去东宫。”
静宬长公主没有言语。
太后跟前,夏翌雪正在承欢膝下。
浠宁在一旁和几位太妃、嫔妃说话,就有太妃打趣道:“真是一晃经年,如今璃雪郡主都要出阁了!”
夏翌雪闻言绯红了脸,微微低头。
太后还没知道这消息,一闻言咋有些纳闷:“哟,这不是昨儿刚回来的,什么时候的消息?”
浠宁微笑:“可见俞尚书是有多满意这个儿媳妇,昨儿璃雪郡主一回家。 [亲了!璃雪郡主好福气!”
“浠宁殿下……”夏翌雪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却是心情复杂。
浠宁,阿丑,今早帮龙钰公主说话。帮太子解围,帮她解决危机,却要一个人回华胥。
“在我们华胥呀,新娘子可没这么羞涩的,”浠宁像说海外趣闻一样,这些个太妃嫔妃,在宫中待久了,就喜欢听这些,“我们那里成亲,新郎官要带着新娘子在我们的城池里走一圈。路过的人都会送上祝福丢花圈给他们。还有个说法,新人收的花圈最多,以后的日子就花团锦簇!”
一位嫔妃就笑了:“听着新鲜得很,就是觉得,这么多鲜花。有些破费呢!”
众人就是一阵笑。
太后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浠宁注意到之后,便转了话题:“其实这儿女亲家的事情,都是缘分。有时候我们看着好,却终究少了点缘分,成不了。更有的时候呀,只是时机未到。今年提这个。没有成,兴许明年再提就成了,强求不得的。所以璃雪郡主定要珍惜好姻缘!”
太后听了这番话,面色稍霁——兴许是时机未到,这不还没成亲呢吗?昱王府的郡主出嫁,俞家也是大家。三媒六聘都要折腾至少一年。没到最后那一步,事情就还有转机。
“哎,就是可惜龙钰公主,”一位太妃叹息,“这孩子都是看着长大的。怎么就闹成如今这样……”
太后摇摇头:“龙钰性子一直刚烈,说一不二,怕是随了她父皇。如今这局面,哎!皇帝也有他的想法,这孩子怎么就不体谅一下自己父皇呢?我们慕家子嗣多,少了她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浠宁心中有些唏嘘:当初太后就没心没肺地把静宬长公主送进昱王府,如今对龙钰公主也……
“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冲动,过些日子就好了!”浠宁劝道。
接着,又马上转了话题,只挑有趣的说,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出宫的时候,浠宁一直走在夏翌雪后面几十步路的地方,直到看着她上了昱王府的马车,才安心不少。
“就怕有人对她使绊子,特别是四王爷的人。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不会是太后的手笔,一定是四王爷的手笔。到时候俞家、昱王府、范家,全都要分崩离析。”浠宁叹息。
“巧了,”旭梓虞笑,“四王妃明天请你,你说她打了什么鬼主意?”
“我怎么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最怕她调虎离山。我看,明天夏翌雪就装病最好,”浠宁想了想,拿出一朵珠花,吩咐青影绰,“你赶上前面昱王府的马车,把这计策告诉璃雪郡主。”
回到昱王府的夏翌雪立刻被静宬长公主拉着问长问短。
夏翌雪一字一句都告诉了静宬长公主,又补充道:“我出了宫,浠宁殿下身边的人追了上来,说是方才我的珠花掉了。结果我才发现自己的珠花真的掉了,却也没想明白怎么掉的。然后那个人就说,让我明天装病!”
“浠宁殿下让你明天装病?”静宬长公主有些惊讶,半晌才补充,“兴许,她发现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那你明天就装病好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夏翌雪点头。
东宫,夏翌辰向太子慕天弘请罪:“我没想到母亲这么不动声色,把事情搅成这样,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母亲这番作为,实在欠考虑了。”
慕天弘半躺在榻上,膝盖敷着皇上赏赐的药:“和你无关,和姑母也没有关系,谁能料得到现在的结果?都不是你们的本意。龙钰性子太烈,而且没和我和母后商议过就擅自行事。倒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