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乃是群臣朝会之地,庄严肃穆。此时的紫宸殿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众臣匍匐于地,谁都不敢多说半句。女皇紧抿红唇,神情冷肃。只见她说道:“尔等皆是朝廷重臣,现在竟没有人给朕一个主意。朕要你们何用?大皇女,你说,此时该如何办?”
祁澜起身出列,她垂首道:“儿臣以为刑部尚书惨遭满门屠戮之事非同小可,应交由三司使审理。但三司使需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所以刑部尚书一位,不可一日无主,儿臣认为应该尽快推举合适的人选。”
女皇定定的看着祁澜,并不言语。祁澜垂首静候,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刚刚说出足以让朝内动荡的言语并不是自己。而女皇微皱眉头,大殿之上仿佛只剩母女她们二人静静对峙着。来自女皇的威严直叫大臣们踹不过气,刑部侍郎深吸了一口气,明白她要上奏之事不可再拖。她颤抖着出列,跪说:“微臣有要事启禀陛下。”
谁知女皇看也不看她,只说道:“允了。”
“今日寅时,柳州刺史甘朝阳及全府上下百余口被奸人所杀。血流遍地,甘府上下无一生还。”
本来女皇只是紧缩眉头,闻言却气得站起身来将奏折悉数掀翻在地,“如此大事,为何现在才上奏!”
刑部侍郎被女皇吓得身体一抖,脚一软跪趴在地上。“微臣该死。”
众朝臣亦未看过女皇如此生气。
“母皇还请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祁澜出声解劝道。
女皇看向祁澜,祁澜虽出声劝慰于她,她自己的眼中却有着震惊和痛惜。
“好,好,好。先是工部尚书之女被杀在前,昨日刑部尚书满门被屠,今日又是柳州刺史一家被杀。看来是有人向朕下战书呢。宗正卿元宓何在?”
“臣在。”
“朕命你改任刑部尚书一职。尽快找到这三桩命案的真凶。”
“微臣领旨谢恩。”
女皇旨意一下,垂首匍匐的各个大臣反应不一。不过工户两部的两位尚书脸色倒是好看得很,一会青一会白的。下了朝,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最近不甚太平,两位大人还要保重身体啊。”在梅迹、王品娴并排着走时,祁澜慢步走到她们身边,低低说道。
说完不等她们二人反应就走开了。看着祁澜离去的背影,她们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柳明书满门被屠,她们本就猜测会不会是大皇女派人做的。
女皇恐怕心里也有此猜测。只是甘朝阳被杀转移了女皇的视线。不过这样看来,柳明书满门被屠一案就是大皇女祁澜派人所为。
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她们在心里不由的想到。
看来必须请颐家出面保全自己了。毕竟削藩之事是颐家的主张,她们不过是替左相颐素卿说话。左相应不至于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她们若出事,对颐家的势力百害而无一利。
走在最前面的祁澜唇角微微扬起,若华儿在自己身边,看到那二人的脸色也会开心的。胆敢欺负她的华儿,她又怎么可能放过她们。只不过比起柳明书死不足惜的罪孽,她们二人放在后来处理也是可行的。
柳明书竟然背叛于她,就要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刑部终于又落入她手,她已经忍不住想和华儿分享喜悦了。祁澜的步履越来越快,可是在经过御花园的路上遇见了祁莱。祁莱见了她,忍不住上前拦住祁澜。
“皇姐,你已有两月不曾和我说话了。难道皇女打算为了苍华再也不理我吗?”
祁澜却定定的看了祁莱的一眼,那洞察人心的目光看得祁莱心慌。祁澜正要绕过祁莱,结果祁莱左跨一步拦住她的去路,激动的喊道:
“皇姐,你醒醒吧。我也不怕告诉皇姐,我在明王府有暗探,昨日有消息回来,苍华那小贱人又宠幸了她的侧夫,又是直到白天才回房。这样的苍华,皇姐还值得拼命维护吗?那个小贱人恐怕只将皇姐忘得一干二净了。”
祁澜像是没听见她说的。
“皇姐!我知道父妃这次是做得太过,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夺你的太女之位。我不止一次劝过父妃他们收手,可是他们不听我的。不过皇姐你放心,就算皇妹以性命相胁,也一定让他们把太女之位还给皇姐你。”
“老三,太女之位是由母皇决定的,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这种话不可再说。言尽于此,老三你好自为之。”
祁澜头也不回地离去,祁莱再也忍不住情绪,伸掌揉碎身畔的蔷薇花。这还不够解气,一挥掌,那丛蔷薇花尽数毁去,也不管御花园的花匠会因此丢掉性命。直到解了气,祁莱才离开御花园。
待他们走后,树后走出一个人。
此人正是被人说着圣眷正浓的万俟邕。俊秀的脸上充满震惊,他刚刚听见了些什么。虽知道明王府在朝中如履薄冰,却不想祁莱对明王府的加害之心竟因为祁澜。他该感叹他的未来妻主的魅力吗?他万万想不到当朝的大皇女喜欢的人竟是苍华。前日太皇夫还命他为祁澜请脉,既有侧妃,为何皇嗣却迟迟没有消息。
太皇夫甚至担心祁澜会不会是身有隐疾。
不过听祁莱这般说,苍华似乎很喜欢他未曾有机会谋面的侧夫。他要不要出宫一趟,去明王府为他们的闺中之乐助点“性”?
万俟邕越想越觉得可行。临走时,他来的被祁莱的内力逼得树叶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