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想要穿哪一套宫装?”凛儿像是没有发现燕儿的心理活动一样,面色如常的伺候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王爷。
“你帮我选吧。”
“王爷,这件淡紫色的宫裙怎么样?”凛儿从红木衣柜中拿出淡紫色衣裙,江梦洗漱的动作顿了顿,“再选一件吧。”
她的眼中并无怒火,反而平静无波。凛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然后把衣服收了进去,随即拿出一件样式华贵的亮红裙子,“王爷,这件是您平时最爱穿的。”
江梦一脸挫败地看着凛儿手中的裙子,“那就……这件吧。”
她没有兴趣让旁人以为明王爷一夜之间改了品味,徒惹人怀疑。可是这么明艳艳的颜色还真是挑战她的极限,认命地让凛儿她们帮自己穿上这件繁杂得让人头疼的宫廷装束。凛儿纤巧的手指在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拿出看起来就很重的发簪,在她头上比划着。想想把那么重的东西戴在头上就觉得头皮发麻,她连忙阻止道:“稍微弄弄不显得失礼就行了,别用那些太复杂的发饰。”
凛儿好像从来不会反驳这个王爷的话似的,答了声“是”,便把江梦看着就害怕的发簪收到首饰盒里。
江梦微微松了口气。
她再一次见识到凛儿的手脚之快,估计没过五分钟,凛儿就说已经将一切打理完毕了,可以去前厅了。
她站起身,离开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苍凤的视线放到了自己身上。他一摆衣袖,微微做了一辑,“见过妻主大人。”
看到他一身紫衣,江梦想到刚刚拒绝穿那件宫装的理由。因为,不得不承认的是只有这厮才最适合神秘又妩媚的紫色。她想再也不会有人能将紫色穿得跟苍凤一样,既妖娆又魅惑。
见她瞧自己瞧得发楞,苍凤微微一笑,那一笑真可谓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苍凤往前走了两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这么快就不生凤儿的气了?”
闻言她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想离他远一点,他却一把拉过她的臂膀,“还在生气吗?明明是小妻主太可爱,我才忍不住说那种话的。明明是小妻主的错,凤儿都不气,小妻主不觉得这样很狡猾吗?”
这种花花公子式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女尊国吗?江梦着实汗了一把。
“进宫的时候,小心三皇女。还有,不懂的尽管装傻就好。”
江梦转头看向他,他却退到一边,轻声道:“恭送王爷。”
苍凤的态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该说这个身体的主人在他心中地位太低,还是说他已经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还有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只是为最后两句做铺垫,是关心她?
时间已经不容她多想,她被众星拱月般的拥着往正厅走去。喂,怎么就没人提醒一下,她等下见到那个女皇该用什么样的礼节?
“你怎么不教下她见到皇上该怎样见礼?看她的样子应该什么都不懂吧。”黑衣少年莫生从树上跳下来,冷冷瞥了苍凤一眼。
“你不认为她等下的反应会很好玩吗?可惜,看不到呢。”苍凤拨弄着肩上的发,嘴角带有一丝狡黠的笑意。围绕在苍凤周身的气息越发冰冷了,苍凤吃惊地看向他,“你在气什么?不会喜欢上她了吧。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你越来越讨人厌了。”
丢下这句话,莫生黑色的身影便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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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抬的软轿用质量轻薄的玲珑纱遮掩,从外面看去只得看见一个模糊的娇小身影正襟危坐在轿中。
幸亏这玲珑纱再怎么轻薄如纸也能遮住轿中人的表情,不然人人都能看见名动天下的明王爷一副极度郁闷的表情,像是别人生生拖欠了她几千两银子一样。老实说,江梦的确很郁闷。
本来一觉醒来被告知要入宫面见皎凤女帝,她的压力已经够大了,结果苍华还弄这么招摇的步辇,四面都是几乎透明的浅粉薄纱,如果有什么不雅的举动只会叫人尽数瞧去,真不知道苍华是什么想的。
只是江梦有所不知,苍华的暴虐之名在焦月可是远近闻名,她出行时只要是看到这步辇的,无不匍匐在道路两侧,根本不敢有人抬头看上一眼。
念及苍华的名字,心脏地方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撕扯感,那种感觉和昨天来到这地方的疼痛感一样,她连坐姿都维持不住。一手撑住轿辇,一手抓住胸前的衣服,想要制止心脏不规律的飞速跳动。
她大口呼吸着,眼前还是因为疼痛和缺氧渐渐模糊起来,这里的一切声音仿佛都离自己远去了。
街上略吵闹的喧闹声,还有侍奉在软轿旁凛儿的询问声。
再次睁开眼时,镜中清晰印照出她迷茫而苍白的脸。
居然回来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她一阵狂喜。居然回来了!还以为回到现代只是自己的异想天开,那一觉醒来,她几乎都要认命了,认清自己要留在那个时代的命运。不过现在想想,那边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异想天开吧。手放在心脏处,苍华身体里的那种撕扯感还隐约残留着,连她自己的身体那里都是一阵钝钝的痛。
她摇了摇头,把脑内的念头甩出去。既然回来了,就别去挂心那些莫须有的事情了。
她起身让自己离梳妆台远一些,她可没忘记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了苍华,才被带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可是为什么呢?她竟完全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