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到水车踏板的转轴边蹲了下去,仔细看着木质的转轴和传动齿轮,转轴和齿轮的结合处都有一个向内凹槽,一个长条方形的木块正好嵌入其中,有人踏动转轴齿轮就会跟着转,齿轮会带动水车上的另一组齿轮一起运动。客人稍微用力木块就被拔了出来,用手轻轻地转了一下转轴。齿轮并不跟着动。转轴上和齿轮接触部位的一侧有一圈明显磨擦的痕迹,客人缓慢的转动转轴试探着把转轴向反方向滑动,很快转轴伸进池壁内一段,转轴上摩擦的痕迹正好被齿轮挡住,转轴用手已经转不动了。
年轻人对自己的杰作好像很满意,一屁股坐在脚踏的转轴上,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主人说:“在下如果没有说错,这块石壁的后面有一个空间。转轴穿过石板的那一头有一个被固定在转轴上的齿轮,石板后面还有另一组传动装置,装置上有一个按照齿轮形状凿成很深的凹槽。当齿轮插入凹槽踏动水车的踏板,传动装置就会打开密室的入口。密室入口的石板下面应该有两根滑轨,既做为石板的托架又可以让人打开沉重的石板变得容易。富老爷在下不是信口雌黄吧?”
对方好像没有听到问话,神色淡漠的注视着泳池。池子里水面在逐渐的下降,石板离水面已经仅有半尺,石板能看到的三面边缘上面水沫形成了细细的水瀑。让人想起门上挂的珠帘。过了一会富老爷面无表情的问;“你已经看到了藤屋的特别,公子还想做什么?”
“富家祖上的才智在下已经看到了,可以用震撼一词来形容,富家祖上留下的财富绝不是仅此,应该还有很多,譬如秘籍一类的宝物。在下也不是想看到它们,俺也是习武之人瓜田李下总是要避嫌的,在下也只是想听富老爷讲一个与秘籍有关的故事,富老爷不会拒绝吧。”
主人人,好像在揣摩对方的真实意图,两个人眼神对视片刻富老爷转身就走,嘴中说到“请公子去书房谈。”
富老爷的书房也是一明一暗两室,明间前后有窗前后有门,多宝槅子和书架一顶一横形成一个拐角把房间分成两部分。大间有一桌一案一几,对着门是一张八仙桌,桌面绘着古色古香的茶具,四面各放了一把太师椅。进门右侧的窗户前放了一张琴案,琴案上放了一具古筝,筝的上面盖着一块遮尘。左面窗户前放了一张几,几被横放在两只六足圆杌之间,几的中间是金丝楠木的围棋盘,两侧放着紫檀棋盒,里面放着颜色各异的黑白云子。
主人和客人在桌子两边刚坐下,院子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手里拎着一只长方形锦盒,锦盒很漂亮四面透雕就像不规则的格子窗,从外面就能看到陶罐和茶碗。
锦盒顺着放在主客之间,锦盒也只是在桌子上点了一下,汉子又拎着锦盒磨身走了,但是汉子拎走的是一个没有底的盒子,盒底留在了桌上。汉子就像在变戏法,对于客人好像司空见惯一点没有稀奇感,因为他知道机关就在锦盒的拎手上。留在桌上的茶碗揭开盖子里面已经沏好了茶水,茶水的温度还滚烫,就像下人随时随地都在做好了准备。汉子练过功夫,虽然走路的速度很快,茶碗下面的磁碟里并没有水渍。
客人也并不是对什么事都不在意,有些事还是有例外,从藤屋到书房他一直跟在主人身后,既没有听到主人喊人也没有看到主人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却很快就有人来送茶,他思量再三觉得古怪出在身下的石板上,当人坐在椅子上的瞬间会产生冲力,那个力量就像人用力的跺了一下脚。石板下的感应机关就会把感应到的讯号传出去。
主客相对而坐除了喝茶上的礼节没有说过其他的话,气氛很尴尬。也许是热茶的作用经脉变得活络,富老爷终于说出了富家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富家祖上年幼时身体孱弱多病,为了保住孩子的命父母将祖上送入了空门,佛法无边不度无缘之人,许是佛缘太浅祖上舞象之年又还了俗。富家的祖先不姓富。真实的姓氏又不便说,因为那段历史玷污宗祠祖上未入父姓,以商号之名取姓。
祖上的师傅佛号落尘法师,是个谁也不知道底细的游僧,因为长相酷似香积寺寺院里供奉的监斋菩萨,僧人背后都称二辈爷,这也许就是祖上父母为什么会远离苏州死活要把孩子交给一个居无定所的游方和尚原因吧。落尘法师喝酒是破了佛门五戒,尽管他从不在寺院里喝酒依然瞒不住寺院上下人。奇怪的是众僧对于游方和尚很大度,竟没有只言片语的微词,因为谁也拿不准落尘法师是不是刚刚圆寂的紧那罗菩萨化身。
落尘法师除了身边的小弟子没有方外友人,只有一个三两年就会来找落尘法师结伴云游的持拐瘸腿道人渺渺道长,渺渺道长就像一朵云谁也不知道它会飘到哪里,只有心血来潮时才会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