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施工队打地基这段时间,王本也不愿闲着,打算亲自去买砖拉瓦,上次盖猪舍,为了图省事全部承包了出去,这次他不想那么做了,人生难得盖几次房,不亲自体会一下,又怎能了解其中乐趣。
小兴镇内没有大规模烧砖的,得赶好几十里地到别的镇去买,天不见亮,王本就跟随七、八辆约好的拖拉机出了门,一路吭哧吭哧,终于在拂晓来临之际抵达砖厂。
一座约两亩地宽,长长方方的砖窑出现在眼前,露在陆地外的部分只有两米多高,一根高高的烟囱下,巨大的屋顶笼罩,红砖堆砌的墙面上,每隔几米远开着一个进窑的拱门,远远看去,活像小矮人居住的现代化城堡。
砖窑还没有开,所有拱门都封闭着,这批砖已经烧好了,正等着冷却,不然上千度的窑子里,怎么敢进去人。
窑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前来买砖的人,比王本来得早的多得是,拖拉机围着窑子停了好几十辆,在这逐渐淘汰土木串架房,迎来砖瓦结构屋的时代,买砖的人比比皆是,如果来晚了,根本买不到。
“起窑了!”
人群中有人呼喊一声,几位师傅戴着手套、提着钢钎快步走向了砖窑,将拱门依次洞开,一阵热气冒过之后,所有买砖的人,连同拖拉机师傅一起,纷纷往窑子里涌。
跟随人群进到窑内,里面是一个椭圆形设计,起码好几十万块砖,围着圆心横横斜斜砌了好多层,就像一排排多米诺骨牌,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全部推倒。
窑里的热气还在,侵袭着每个人的身体,在里面站了不到一分钟,王本就有些受不了,斗大的汗珠在全身渗出,一颗颗直往地上掉,大夏天的来买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要是搁在冬天,估计待在里面不想出来。
顾不得炎热,所有人纷纷忙碌起来,开始朝自个领来的拖拉机上搬砖,人多的排成一排传递,从窑里依次传到拖拉机上,人少的则径自抱着往外跑,人群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才抱了几趟,王本就觉得没劲了,一块块看似小巧的红砖,抱起来还真费劲,每块都有五斤多重,棱角也非常坚硬,一次能抱五、六块就不错了。
不仅如此,连手指关节处也磨破了皮,都赖平时做农活爱偷懒,回村一年了,手儿还是细皮嫩肉的,没长出点老茧,而且也没有经验,应该像拖拉机师傅一样,准备一双厚厚的线手套,就不怕被磨了。
“这拿去用吧,”一位烧窑师傅走上前来,递过一把提砖的钳子,好心地说道。
有这玩意儿就轻松多了,将五块砖推在一起,钳子刚刚好能卡住,提在手里稳稳当当,既不觉得累,也不怕再磨破手。
忙活一个多小时,不知道汗水流了多少,来回跑了不下一百趟,带来的七、八辆拖拉机全都装了个满满当当,这些标注只能装载一吨的货厢里,都分别装了一千多块砖,超载不是一般严重,还亏得是拖拉机师傅们帮忙,要搁王本自个,半车厢估计都够呛。
这几千块砖还远远不够,付过钱后,再将要买的数量全部订齐,往后只需要拖拉机帮忙拖回去就行,要想有新房坐,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砖的问题解决了,王本又马不停蹄赶向瓦窑,烧瓦的地方相对较近,也不那么着急需要,先去预订了就好。
斜坡边上,一个直径约三米、深六米左右的圆形大坑上方,蒙着一层塑料布,表面是几厘米深的水,正冒着腾腾热气,大坑底部是一个炉灶,大块的煤炭正在燃烧,活像一个大型锅炉房。
这就是瓦窑,窑里面正烧着码得密密实实的瓦胚,每堆砌一层瓦胚,洒上一层细碎的煤炭,从底部一直装到窑顶,这样才能烧透,从现在的样子看,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再过上几天,窑里的几万瓦胚就将成为一片片青瓦,届时就可出炉销售。
相比于砖厂,瓦窑大多属于个体xing质,规模不用太大,一两个人就能忙活过来。
瓦窑师傅正在忙碌,不时到炉灶前加一块煤炭,大多时间则在做瓦筒子,为下一窑瓦做准备。
举起一把只有一根铁丝的耙子,在一块方方正正的湿泥上顺力推动一下,唰的一声,一张长一米多,宽二十多公分,厚一厘米左右的泥片就已形成,厚薄非常均匀。
双手将泥片抱起,围在一扇制瓦的圆筒上面,抄起一把小平铲在水盆里蘸蘸,一边转动圆筒,一边挥舞平铲,将泥片紧紧糊在圆筒上。
用一根带着钉子的竹棒刮去顶部不平整的泥土,顺带划上两条线作为装饰,给瓦片增加一分美感。
连圆筒带瓦筒提至平坦的坝子里,将中间的圆筒朝中间一收,一个瓦筒就此形成,晾干之后就可拍成四片瓦胚。
过程似乎挺复杂,做起来却是很快,没两分钟瓦窑师傅就完成了好几个瓦筒,王本看得好奇心大气,凑上前去兴致勃勃地问道:“师傅,我来弄一个怎么样?”
瓦窑师傅非常豪爽地让出了位置,连同身前的围裙也一并递了过来,站在一旁笑呵呵地指导。
学着师傅的模样,王本抄起铁丝耙就开始推泥土。
“哗啦!”
没有形成一张泥片,反而将耙子陷进了湿泥里,好好一堆泥完全被扒拉坏了,得重新糊好才能用。
额,非但没有搞好,反而给师傅带去了无谓的工作量。
好在瓦窑师傅并没计较,揉拍几下将泥土再次弄整齐后,耐心地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