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仔细询问过后他才知道,去年,也就是1992年,全国统一实施重新丈量土地政策,他的户口已经转成了居民户口,自然不会再有土地,原本79年分给他家的那几亩地现在都已经分给其他人了。不仅是耕地,自留地、柴山地也一并分了出去,连这座房子所处的宅基地也划给了别人,只是考虑到他可能会回来,保留了这所房子而已。
这消息实在太突然,王本听得直发愣,真没想到,才两年没回,家里竟然连一寸土地都没有了,简直有种被村里抛弃的感觉。
“你刚回来,屋里啥都没有,晚上到我们家吃饭吧,”马云秀还要去地里忙,没敢多待,招呼一声便准备离去。
“好!”王本没有推辞,这种事在村里已经见惯不惯了,平i里谁家做点什么好吃的,都让大家分享,小时候他到处玩,遇到哪家开饭就在哪家吃。
一盘丝瓜、一碟茄子、两捧生花生,还有一小碗平时腌在坛子里,不舍得拿出来吃的酱肉,米饭焖了一大锅,想吃多少管够,这是马云秀家的晚饭。
四人围坐方桌,周仲富倒上二两散装高粱酒,不时泯上一口,皱皱眉头。马云秀热情地劝王本夹菜,不时地逗逗小玲珑,夸赞这小姑娘好看,听得玲珑眉开眼笑,一双大眼睛眯成了缝,米饭吃了两大碗,小肚子涨得圆滚滚的。
“周二叔,咱队里能承包到地不?”王本一边吃饭一边询问,经过半个下午,他已经接受了没地的事实,还特意到原本属于他家的地里去转了一圈,看到了别人家种的粮食,但他仍不甘心,不能拥有玲珑空间里的那些养料而无用武之地。
“你非要留在村里种地么?”周仲富了解完情况后,关心地问道。
“是,我不想出去了,我打算种菜卖,”王本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那你到村里问问,看谁家愿意把地承包给你种,最多再等上个把月,庄稼都收成了,就可以种了,”周仲富放下手上的酒杯,点上一支烟,帮着出起了主意。现在村里一部分家庭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家里的地种不过来,开始有将土地转包给别人做的事出现。
“都怎么个承包法,我家以前那块地能承包不?”王本急切地问道,盯着周仲富目不转睛。他家以前那块地,一共五亩左右,无论土质、阳光、水分都还不错,最大的好处就是离公路近,加之毕竟从小到大也在里面忙活了不少,有一些感情,他很想承包回来种。
周仲富剥上一颗花生,放在嘴里慢慢嚼着,不急不慢地说道:“那不清楚,你得去问问才知道,承包土地一般都不直接说钱,都是按粮食来折价的,根据每块地的好坏不同,价格在 -1200斤稻谷之间,公粮、农业税、提留款这些都由租户承担,”
王本掐指算了算,现在稻谷将近四毛一斤,想要承包他家以前那块地估计得要两千块以上!捏捏干瘪的口袋,他没底气地问道:“周二叔,这土地承包,可以收成后给不,或者分期付款,按月付什么的?”
“不行,村里还没有这规矩,都是承包之前就得先付一年的,”周仲富很肯定地说道。
王本没了话语,继续闷头吃饭,他身上总共就还有两百块,就算砸锅卖铁,都凑不齐一年的承包费。
农村家庭通常睡觉较早,对着黑白电视机闲谈一阵,提上马云秀硬塞过来的一些青菜、菜油,王本带着玲珑回了家。
“好了,去睡吧,”将两间侧屋的床铺好,蚊帐挂上后,他轻声地对玲珑说道。
“不,我害怕,我要跟你一起睡,”玲珑晃动身体,嘟着小嘴撒起了娇。
愤愤地瞪上一眼,王本无奈地将玲珑扔进了他的床,只能等这小丫头片子对这里熟悉一点再说。
“小喇叭开始广播啦……”
满以为能悠悠地睡个自然醒,谁知天刚刚亮,一阵音乐就将他吵醒,这几年没管过的广播居然还能叫,还分外大声,王本撅着小嘴翻身爬起,抄起一根扁担两下给捅了下来,世界终于重归宁静。
继续倒头大睡,直到上午十点,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晒了很久屁股,乡民们应该已经去了地里许久,他这才伸着懒腰不紧不慢地打开房门,揉揉惺忪的眼睛,这种i子还真是悠闲惬意。
牵着小玲珑往镇上走去,准备买些生活用品回家。行走乡间的小道上,望望两侧绿油油的土地,他有点怅然,没有地一切都白搭,真是空有一宝,毫无发挥之地。
“滴滴!”
一声汽车喇叭声从身后传来,不知不觉他们已走到了公路上,一辆卡车正从后方快速驶来,带起阵阵烟雾,这种离土地不远的公路,免不了灰尘多多。
王本赶紧跳到公路的最边上,将玲珑拽在怀中,用后背挡住尘烟的侵袭。一天的相处下来,不知不觉他已把这小姑娘当成小妹妹一样看待,而不是单单为他服务的小劳动力。
感觉脚下一片松软,不自觉地瞅瞅地上的泥土,在抬眼望望四周,他顿时喜上眉梢,开心地笑道:“哈哈,有办法了!”
“本子哥哥你乐什么?”玲珑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咱们就在这公路两旁种荞头,”王本昂昂头,十分地兴奋。
这条公路两边有一条窄窄的泥土地带,属于比较松软的沙地,紧挨着则是浅浅的水沟,正是种荞头的好地方,虽然可能没有地里专业种植那么高的产量,但又没有地里那么多限制,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