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里不管哪家办酒席,总有许多远方来的亲戚,家里的床根本不够睡,一张床上挤五六个是常有的事,可就算这样,通常也睡不下,这种情况下,除了打地铺外,还有一种非常普遍的解决方式,搭铺。
搭铺就是将远来的亲戚安排到左邻右舍家去睡,或跟别人一起挤挤,或邻居腾出空床来暂睡一两晚,这种方式在农村很常见,谁家都有办酒席床不够睡的时候,相互行个方便,非常地和谐。
王本从小就很择床,走人户最怕的就是晚上睡觉了,今晚安排去这家睡,明晚安排去那家挤,永远不知道下一晚的床在哪里,床上会有谁,连和妇女、姑娘家一起挤的事都发生过,当然那是小时候,反正就是没个清净,根本就睡不着。
因为这原因,他一直不喜欢走人户,去也不愿意留宿,但凡有机会都会毫不犹豫地跑回家,如今已几年没有走过人户了,竟然淡忘了这事,否则说什么也不答应来帮忙抬什么嫁妆,得罪人也无所谓。
今天晚上的形势好像很严峻,单单从秀水湾来的人就将近五十个,新娘家还有一大堆亲戚,肯定不好弄,没准又会和好几位不认识的大老爷们一起挤在一张狭窄的床上,还真是头疼。
晚饭过后,新娘家开始张罗睡觉的事,喝酒喝晕了的先被送走,年纪大的亲戚优先安排,完全不在乎在哪睡,跟几个人睡,倒下就成猪样的人也很好打理,一大番安排下来,新娘家大半屋子铺成了地铺,横七竖八躺着全是人,整个村里几乎所有床都塞得满满的,几乎全村所有夫妻被无情拆散,连新婚小夫妻也没能幸免,婆娘去跟老妈妹妹睡,男人跟父亲弟弟挤,不这样根本就不够位置。
不仅如此,从秀水湾过来的人,除了媒婆全是一水的男人,比例严重失调,女人的床位宽松不少,为了给这些大老爷们腾出床位,一些邻居家的女人还不得不去别家睡。因为一家办酒席,还得把邻居轰出门,真有点鬼子进村,鸡犬不宁的感觉。
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没地方睡,除了两桌新娘家的客人自愿选择熬通宵打牌外,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轮着睡,一人睡上半夜,一人睡下半夜,经过近两小时的折腾,除了王本外,其余所有人都有了住处。
子建被安排跟他爸一起去别人家搭铺,战武在永丰市早就习惯了恶劣条件下与很多人一起睡觉,在哪睡都是一样,原本给王本也有安排,可他一听说与六个人一起挤,死活都不愿意去,与其那样睡,还不如干坐着。
“本子,你晚上挂钩钩?”新郎官罗志平无奈地开起了玩笑。
“没办法,睡不着啊,”王本耸耸肩,摆摆手说道,“别管我,实在熬不住了,随便在桌子上趴一趴就行。”
没事可干,索xing到凑在桌子边观看几位老头打长牌,屋里已经用来铺了地铺,只留下了一条过道,这些选择打牌熬通宵的只能将桌子摆到屋檐下。
慢悠悠地摸牌,考虑许久才出一张,一局能打上十分钟,事后还要议论半天,打了几个小时输赢没有一块钱,看得王本索然无味、呵欠连天。
好不容易撑到半夜两点,感觉眼皮子直打架,实在是熬不住了,找来两根长条凳子拼在一起,就这样和衣躺在了上面。
打牌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新娘家通宵忙活早饭的切菜声、叫喊声不时响起,稍不注意还有人过路踢到身下的凳子,根本睡不踏实。
半梦半醒地躺了半小时,一阵风将他吹醒,浑身直打哆嗦,一双脚丫更是冻得冰冷,大冬天睡在屋檐下,真不是个滋味。
也不给主人家打招呼,翻出一瓶白酒,管它辣不辣口,上不上头,直接拧开盖子对瓶吹,几大口下去,终于舒服多了。
不知不觉一瓶五十二度的白干没剩下了多少,大半夜里早已腹中空空,酒jing很快就起了作用,脑袋开始发晕,太阳穴开始发涨,感觉头重脚轻。
迷迷糊糊再躺了半小时,依然觉得很冷,比没喝酒前还要难受。
翻身爬起,半闭眼睛偏偏倒倒往屋里走去,也不清楚走到了哪里,凭借仅有的意识感觉前面好像有一张床,直接挤了上去,倒头呼呼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尿意将他催醒,一只柔软的手正搭在腰际,胸前正被两团软软的东西顶住。
你妹,这张床上睡的全是女人!
酒意马上醒了一半,腾地翻下了床,摸索着开始找鞋,地上的鞋有好多双,黑灯瞎火分不清楚哪一双是他的,摸了半分钟也只找到一只。
“喀嚓!”
清脆的开关声响起,屋里忽然明晃晃的,睡在床边上的一位女人估计听到了声响,正半起身拉开了电灯。
“……”面面相觑,朦胧之中也没看得太清,好像还挺年轻,王本赶紧移开目光,三两下将脚塞进鞋里,飞快地离去,直至他走出了屋,床上那女人也没有吱一声,估计也十分无语。
哎,怎么睡到女人床上去了,农村里就是这点不好,办酒席时用的东西太多,经常半夜要到各个屋里取,连门也不关。
眨巴两下沉重的眼皮,揉揉还在疼痛的太阳穴,快步往厕所走去,一把掀开帘子,里面竟然蹲了个女人,白花花的屁股尽收眼底。
他妹的,以后走人户打死也不在别人家过夜了!
完全没有了睡意,继续跑去看那几位老头慢悠悠打牌,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明,好在床上以及厕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