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宫内,一抹翡翠色的窈窕身影和一抹浅粉色的婀娜身影在悠长的宫道内相遇。她们各自的身后都跟着一众太监宫女,排列整齐。
这边这位嘴角扬起,带着挑衅意味十足的腔调道,“玉妃妹妹近日好像很少出宫门,听闻是身体不适,今日是否已经好些了?”
对面那位不软不硬道,“多谢荣妃姐姐的关心,妹妹近日的确好多了。”她抬首的时候眉眼轻轻一挑,娇美至极,饶是同为女子的柳桑田也有一刻的闪神,只听玉妃继续道,“姐姐来此想必也是来见皇上的吧?不如我们一同入内向皇上请安。”
“妹妹多日闭门不出,若不是皇宫守卫森严,本宫还以为妹妹不在自己的宫内到了别处去了呢。”柳桑田脸上的笑容如春风化雨,语调轻柔道,“都在这里遇见了,当然要一同进去参见皇上。”说罢便亲昵地抓过玉佳兰的柔荑领着她入殿。
虽然路很短,但二人心中各怀心事。
柳桑田余光瞥着这个新入宫的女子,她额上的玉兰花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据闻她是宫外成绯馆的花魁,被老皇帝选中然后转换身份入宫,近日来皇帝日日都往她那儿去,宠爱非常。自己虽然专宠多年,从未怕过其他女子,但此女总给她带来一种危机感,不得不小心堤防。
太监打开三重门,门的尽头便是那金灿灿的金龙宝座,宝座上穿着团龙明黄色袍子的男子便是她们追随的夫君。
公主府,师北落优哉游哉地在和自己对弈,付青硕不知道何时悄然来到了她的身后。师北落执起的棋子在空中一顿,然后微笑道,“公主有兴趣来和北落对弈吗?”
付青硕转到她对面的座位,翩然落座,宁静的眸子淡淡扫过师北落的脸,不带一点情绪地道,“你送给本宫那盒胭脂,难道就是为了追踪本宫?”
师北落道,“碧雪晴天的味道的确特殊。”说话间,手中的棋子已经稳稳落下。
“你近日好像和怡王走的很近。”付青硕只是坐着,余光睨着棋盘。这话乍听寻常,但一深思便非同寻常。师北落和怡王的接触谨慎小心,付青硕突然冒出此语表明她对此事甚为关注,但可能没有耳目能够确定这样的消息,因此来用言语试探。
师北落笑了笑,道,“公主也知道,前几天怡王和我打了个赌,他输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最终我们成为了好友。好友之间喝酒聊天畅谈过去未来,渐渐地也就走的近接触的频繁了。”
“是么。”付青硕声音依旧淡淡地,可在师北落听来却有另外一番情绪掩藏在其中。看着付青硕的神态,虽然与平时无异,但眼底里偶尔流露出来的情绪,却带了一点朦胧的失望。
师北落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公主,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们去湖上泛舟吧。”
付青硕望着她,带了点迟疑,“泛舟?”
“嗯,”师北落望了眼天空,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在深冬的季节是难得的好暖日,“我这就叫人去安排。”
灿烂的阳光打在师北落的白皙的脸上,让她的肌肤几乎变作透明,唇角噙着的笑容一如往昔,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天真浪漫的少女。
但当付青硕与她一起出门之后,空无一人的寝室内,忽而闪现一条黑色人影,他站在屋内扫视一圈,然后凭着敏锐的直觉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某样东西。
太尉府。
苏和与苏定都在书房,两个人的脸上阴气沉沉。
苏定沉着嗓音道,“你确定没看错?见到的那人就是丁守金?”
“十分肯定,”苏和点头道,“父亲命令跟我去的几个小厮也都认出了那人便是丁守金。”
“岂有此理!”苏定一拍桌案愤怒道,“没想到在节骨眼上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兴州的这桩生意若是做不成,我们就会亏损不少。不说这单生意,若那丁守金真的去御前告发,我和兴州太守都会被牵连。”
苏和犹豫一番,道,“其实这两件事情都可以解决。”
“哦?”
“买卖的事情,没有了丁守金但还有一个同是兴州来的城官孟林,此人既能被太守屡次派遣到这里,想必也是个牢靠之人。我们可以直接绕过丁守金和他交易……”
“但我们并不熟悉此人。”
“他有玉牌,而且怡王殿下也认识他,不会错。”苏和缓缓道,“至于丁守金,也无需我们亲自动手,父亲试想,若事情真的败露出去最气急败坏的人会是谁。”
苏定眼中突然闪现一道凶光,“不错,相对于我们,兴州太守对此事应该更加愤怒,因此只要派一个人火速将此事告知兴州太守,丁守金就绝不能上到御前。”
“白为永那边,只要没有人证和物证,他也不会再冒然行动,此事便可以息事宁人,在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好,”苏定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总算开了窍,“只要此事做的干净利索,白为永那厮便拿我们无能为力了。”
“只是……”苏和略有迟疑。
“只是什么?”
“没……没什么。”苏和心中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虽然这些东西表面上看起来顺理成章,但凭着直觉觉得当中隐藏了一些不妥之处。
师北落这边正和付青硕二人泛舟湖上,湖水澄净,带着一点绿蓝。随行的侍卫和婢女都在湖边守着,只有另外一艘小舟远远跟着护卫。四周都是绿色的常青的树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