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从树叶间照射下来,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辛字组学徒在伏山的带领下,来到清水潭边,简易的木担架一同被放下,鲜血不停地从担架上流淌下来,浑身布满伤痕的李平,尚存一口气,但已到了弥留之际。
伏山面色凝重地走到担架边,看着脸色煞白、痛苦不堪的李平。他的腿上有一道黑紫色的毒刺孔,毒液已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公羊,把刀取来!”伏山吩咐道。
公羊申急忙从身边的一名学徒那,取过一柄黑铁刀。
可是,平日沉默寡言的李平,却用出最后一点力气,伸出手抓过伏山的手。他胸口凹陷下去,呼吸极为吃力,喉咙中像是藏了一只破风箱般,呼哧呼哧地响着。
此时,李平已无法说话,他含着绝望的泪水盯着伏山,由于太过痛苦,他的目光正在涣散。他似乎是在央求什么,但伏山却没有理会他。
“伏长老,就算把李兄的腿砍下来,也无法挽回了。”叶青城虽然不忍,但他还是说出了真话。
“放屁!”伏山怒骂道。接着,他从公羊申手中拿过那柄黑铁刀,对准李平那条中毒的腿,扬起之后,却久久没有落下。
原因很简单,李平的致命之伤,不在他的腿上。
最后,伏山颓然地放下刀,伸手将李平胸口的血淋淋的袍子撕开。
之后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心惊之余亦悲恸不已。
李平胸口呈现出一种惨不忍睹的凹凸状,三断森白的肋骨,从他胸腔内刺出来,其中有的刺穿了他重要的器官,特别是肺部。从他鲜血疯狂涌出来看,他的心脏也受到了损伤。
除非神丹妙药,不然,这种伤就是死亡宣告。
李平恍惚、痛苦地盯着伏山,眼中充满了央求。
只见,伏山沉默地坐到地上,轻轻地将李平的头抱起,然后温柔地伸出手,捂住李平的眼睛。最后,一滴泪水从他眼中流下,他猛地扭动一下胳膊
“喀嚓!!”
一道骨头断裂声传来,李平的颈骨被扭断,他的痛苦结束了。身为长老的伏山,送走了他。
周围一片肃穆,没有一点声息。所有人都低下头颅,其中有些已然悲泣。
驯兽师一生都在玩一场残酷游戏。他们追寻着那些伟大兽王的脚步,用自己的性命去成就自己的梦想。其中绝大部分,都将成为荒野的枯骨,只有最坚定、最幸运、最努力的人,才能从千万枯骨中走出,成为一代英雄!
李平就是这些枯骨中的一个。
“公羊,把他火化了。”伏山脸色铁青地站起来,向人群后的那具刺毒蜥尸体走去,道:“将他的骨灰收好,回城转交给他爷爷。”
“嗯。”公羊申叹息一声。
这时,小胖子鲍君,颓废地坐到地上,拿着一只酒囊咕咕地喝个不停。
叶青城走过去,坐下,开口问道:“李兄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出事这样的事?大家不都是在围观吗?”
鲍君擦去眼中的泪水,道:“那刺毒蜥明明就被李兄降伏了。可是,就在他挥拳攻击它的心脏的时候,它突然发疯了一样,狂暴地抽打尾巴,把李兄打下了山崖。包括伏长老在内,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太突然,太诡异了!”
正常情况下,一旦刺毒蜥被击中心脏,就会浑身瘫软无力,伏首待捕,是不可能再反抗了,除非它疯了。就像狗一样,在正常情况下,它绝不会咬自己的主人,可是,它若疯了,便会疯狂地四处攻击。
李平的尸体被公羊申与几名学徒抬走后,伏山从刺毒蜥的胸腔中,挖出了它破裂的心脏,并在那心脏中找出一只斑斓的、类似瓢虫的怪诞甲虫。
“蛇心蛊。”叶青城一眼就认出那种东西,一股咆哮的怒火,旋即升腾在他心中。
这种可怕的寄生蛊,只会寄生在蛇、蜥蜴类的心脏中,一般会潜伏一段时间。可是,如果被寄生的蛇、蜥心脏受到重击,便会将它惊醒,同时,它会凶残地钻破宿主的心脏,令其在极度的痛苦中变得疯狂。
“谁干的?”伏山拿着那只妖艳、张牙舞爪的蛇心蛊,环视一圈身边的学徒们,沉声质问道。
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叶青城与郁水身上。
蛇心蛊是埋骨大草原上的一种毒虫,埋骨大草原是镇北国的领地,这里,只有郁水与叶青城来自于镇北国。
“都看我干吗?”郁水高傲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学徒,道:“说不定,是这头刺毒蜥本来就被毒蛊寄生了。”
“长期被蛇心蛊寄生的刺毒蜥,会有很多反常的举动,李兄看不出来?”叶青城反驳道:“除非,这头刺毒蜥在很短时间内被寄生,才会表现得很正常!”
“呵!”郁水冷笑一下,道:“你以为义愤填膺,就能证明你是清白的?要我猜,就是你干的。”
“这里,只有你一个心怀鬼胎!”叶青城怒道。同时,他想起之前被郁水偷袭的一幕,双拳猛地紧握。
“我可是镇北国皇子,你甚为镇北庶民,口出狂言,侮辱君主。”郁水傲气凌人地说道:“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处死!”
“都住口!”伏山呵斥道。继而,他先转脸看了一眼叶青城,道:“你猜一下,那个家伙为什么这么做?”
“驯兽纹章只有一个,只要少一名学徒,得到它的机会就多一会。”叶青城猜测道。
“不对。”伏山摇了摇头,道:“以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