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皇帝唯一儿子的名号,邢尚天异常忙碌了起来,已经有一个月睡在御书房里了,据说皇帝亲自带着他,每日里议论朝政,批复折子,连觉都不够睡的,那风头一下子就窜上来了,现在谁都知道了,这就是预备太子,咱有空还是巴结着吧。
祁/太/祖是行伍出身,虽然从小培养,也是文武双全,但是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军士作风,登基为帝后开始处理这朝政来,简直就是要抓瞎了,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些言官,文官写起个折子来引据经典,长篇大论,看他头都大了,然后,现在自己儿子回来了,自然就高高兴兴的丢给他,然后去后宫让那几位新进的才人哄着玩去了。
邢尚天看折子看了一个月,眼睛都快熬红了,他不来不知道,一来才发现,祁/太/祖就是他爹,论起打架来你就真是一个名将,可是论起处理朝政那还真就是一个棒槌……,虽然他不想这么说他爹,但是看着堆积如山的折子他这的有种抓狂的感觉,天知道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闺女了!!!
御书房里几位被拉过来的翰林战战兢兢的坐着,看着邢尚天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只觉得和房内的低气压都快让他们受不了,当初就跟皇帝陛下说过朝政拖不得,皇帝却是不耐,看了几张折子就丢掉走了……,然后过了几天再回来,然后看了几个折子又丢掉……,这下邢尚天来代理,他们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怎么觉得邢尚天越发有种暴虐的感觉?他们越发的低着头想让自己少点存在感。
可是显然邢尚天没有那么好哄,当他又一次看到一本户部的官员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张的纸,只不过在哭穷的时候他就把折子丢在了地上,只听啪的一声,几位翰林赶忙低着头,唯独那位看似低头看书实则正在打盹儿的老翰林吓的惊跳了起来,随即喊道,“恭送陛下!”
几位翰林露出一副你要倒霉的神情,都别过来装作没看见。
“徐忠义!”邢尚□□着老翰林喊道。
老翰林揉了揉眼睛,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随即看到走到跟前的邢尚天,吓的一哆嗦,赶忙跪了下来,他恐慌的说道,“老臣失仪,还请殿下饶恕。”
邢尚天盯着徐忠义看了半响,想起来对这位的评论,徐忠义当了三十年的翰林,一直都是不出挑但是也不出错,老老实实的引不起人注意,但是一个人能经历三朝,还活得好好的,这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吗?显然不容易,这个人不简单啊,倒是可以一用。
天知道他进了京都之后才发现,如今的朝臣都有点不像样了,有气节都被杀掉了,那些忠于前朝的文官也都是自尽的自尽,逃跑的逃跑……,如今剩下的要么就是像徐忠义这种有能力但是和稀泥的人,要么就是只知道献媚的小人,还有那种暗戳戳的不满,搞小动作的人,堂堂大祁竟然无人可用?
还是要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人用上,可是看着那一副无辜的样子还是好想揍,怎么办!邢尚天磨牙想着。
徐忠义似乎听到了邢尚天磨牙的声音,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着不过在两年自己就可以致仕了,别是这时候出状况啊!老家五进的宅子可都是盖好喽!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见邢尚天说话,一抬眼,咦,人没了?
一旁的几位翰林早就松了一口气,说道,“殿下刚出去了。”
徐忠义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想,殿下你走就走了,怎么也不说让我起来啊,现在我这是要跪到什么时候的节奏啊?
邢尚天抱着一肚子气,从御书房走了出来,如今天还很冷,一旁的太监李成小心翼翼的给他披上了厚厚的毛绒斗篷说道,“殿下,小心着凉。”
寒冷的风一下子就被阻挡在外,邢尚天看了眼满满是银白的雪景,想着这里离后花园挺近的,就过去走走吧,窝在御书房都一个月了,连手脚都觉得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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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的心如止水,每日里过的也是极为悠闲,反正该来的她也挡不住,何必庸人自扰?何况现在有女足矣,?╯▽╰)╭
说起来顾湘的身份都是叫这小丫头带起来的,现代宫里的人都知道祁/太/祖尤其喜欢明惠,就算再忙,每日里都要让顾湘抱着去哄一哄,有时候顾湘能看到邢尚天跟在一旁,有时候就祁/太/祖和皇后两个人,皇帝每次都会厚赏,半个月之后顾湘帮着自己小闺女整理的下东西,玛瑙的珠子,翡翠的如意,长命金锁,珊瑚屏风,各种各样的东西加起来倒是比顾湘去年一年攒的还多,这小家伙就是一个富婆啊!
这一天,顾湘正绣着手帕想着中午吃点什么,是火锅还是烤肉,结果就看到柳枝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娘娘,殿下过来了。”柳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邢尚天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暴怒的神情。
顾湘赶忙迎了上去,一边帮着解斗篷,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邢尚天的脸色。
邢尚天换衣服,又洗脸净手,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他靠在卧榻上的大迎枕闭上了眼睛,屋里还是熟悉的柚子茶味道,可以让人觉得安心,然后是顾湘温和的声音,“六爷,喝杯茶水去去寒吧。”
“嗯。”邢尚天低低的应了一声,也没有睁开眼睛,顾湘无奈就把茶杯递到了他的嘴边,这才见邢尚天张嘴喝了一口。
邢尚天只觉得暖暖的茶水顺着喉咙下去,很是暖胃,他舒服的喟叹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