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府城位于望北省最北,亦是远宋疆域的最北端,隔南海遥望故土。它伴随着远宋帝国的成长壮大,几经变迁,几乎可以说,旁观见证了远宋帝国的全部历史。
这是当年雍祖王以金蝉脱壳之计,令崖山之战中,元朝追杀南宋小朝廷残存船队的张弘范误以为大功告成后。残存船队一路南下,穿过南海,第一个登陆的地点。
本是一个荒无人烟的海滩,历经艰辛后,被残存船队军民建设为城,令它成为了他们远离故土的第一个家。
其后,随着残宋的持续壮大,远宋的立国,望北府城又历经屡次扩建,最终,被定为都。
直到远宋征服南洋全境,帝国才将首都迁至位于南洋深处的远京府,以便首都能作为政治中心,更好辐射整个帝国。
自此,望北府由帝国的政治军事中心,逐渐转化为了一个纯粹的军事中心——望北港全盛时期曾一扩再扩,驻泊过接近帝国七成兵力的皇家海军主力舰队。舰队云集,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虎视神州。
……
元朝末年,帝国调集物资自海上不断支援义军的同时,亦是调集了前所未有的庞大舰队,誓师远征。
举国上下皆多有狂热,一片欢腾,更皆以为终于可以重归故土之际。儒家一直主张徐徐教化下的,懒惰成性不愿勤劳致富、却无比觊觎勤劳的华夏人民渐渐积累财富的土人……见帝国国内极度空虚,趁虚而起,全境叛乱。
所幸,土人的短视与愚蠢让帝国总算有了一线生机。
原计划中,他们是要等帝国大军与元朝生死纠缠之际,再一举反叛的。然而密谋商议得好好的,一位短视至极的愚蠢土王却为在土王联盟中争夺更大战功、更多话语权,又眼红那些整日摆在他面前,却要等上几个月才能拿到的金银珠宝。
他忍耐不住,最终提前发动了叛乱。
随即,牵一发而动全身。
……
猝不及防的帝国因之得到了难得的喘息之机。预谋中的爆发式反叛变成了接连涌现的汇聚式反叛,帝国在惊闻第一次反叛后就提高了警惕。而各地土王在有人逾计划率先举起叛旗后,反应时间的长短不一,也令胜卷在握的奇袭,最终被打成了一团乱战。
同时,帝国也避免了极为不利的两线作战。若是帝国大军深陷故土之时,国内再生反叛,那么,这场规模极大的叛乱,恐怕不只仅会迁延数年,更可能倾覆帝国。
然而即使如此,最危险的时刻,帝国完整控制区域也已只是仅剩远京府与望北府的各自辐射区域!其余国境,或犬牙交错,或岌岌可危,更或早为焦土。而望北与远京,更早被切断了联系。
……
当南面已被重重封锁,实在无法与远京取得联系,惶然传递军情的快船自望北府北上,日夜兼程追上远征大舰队时,舰队已是能遥望故土广南。
当时信使只知出发时土民叛起,声势浩大。并不知后来国内已迅速演化至如此岌岌可危的战况。于是,惊闻叛讯之下,帝国远征舰队吵成一团——前方是几代人魂牵梦绕的故土,后方是仓促间乱成一团的帝国,两害相权,孰重孰轻?
有人想将大军一分为二;有人却觉得帝国必定能稳住,征服故土后再归国平叛也不晚;有人却早已担忧国内亲人。
随之,亲自随队远征、统领全军宪令的帝国第八代雍王持水蓝悬剑,以王命更军令。帝国远征大军由是在与远京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攻下广南,稍事补充休整后,急急掉转船头,全军归国平叛。
……
这是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当帝国大军急急回归望北,四处剿杀。迁延数年,帝国终于全境平叛后。帝国国内,也早已满地创痍。
生死血仇,不共戴天。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非我族,何必再议!
科党以血淋淋的三十二字宣言平息了政府的再次争议,首次站在了帝国政治的大舞台上。他们愤怒看着亲人的尸体,看着帝国的满地狼籍,决然举起了刀剑。
十杀驱逐之下,帝国境内土人除已彻底归化、并未参加叛乱反而帮助帝国抵挡叛军的少数明智族群外,其余的,或被驱逐,或被以血还血,尽数为之一空。
与此同时,早已薨逝多年的雍祖王再次被后世震惊他当时的高瞻远瞩,并痛悔万分——
由雍祖王所设,但却极其不受后人重视,更被政府屡次非议为与伪明锦衣卫一般的特务机构、多受各方压制刁难的雍府所属,专司对内情报、国家安全的帝国国家安全局。
自此,正式被痛定思痛的帝国三权合议,拔高地位,一跃成为与监察总司、军宪总司、帝**事情报局并列的……雍府中枢,四大职能机构之一。
……
其后,当帝国舔砥好伤口,再次北望时,大明却早已悄然建立。
宋明百年浪战,望北府作为远宋攻击伪明的出发点与大本营,再次见证了华夏两大海陆大国在南海乃至在故土沿海,生死纠缠的厮杀史。
直到新长城海峡外响起了第一声炮声。
还在与明帝国在南海百年浪战的远宋国内,又开始对究竟是应该致力于西拒还是北进,吵成一团。
随后,当时的第十代雍王,却突然将一部似是被人偷偷录下的,雍祖王起居注中的一段,公布天下。
其上写着——
祖王一日独处,揽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