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自是最基本的公务行文。“科”自是考虑到科学对于法证、查案来说多有裨益,是以也考一些在谢修齐看来简直闭着眼睛都能答出的科学基础。
而“法”则是一些法律条文之类的。
谢修齐一本本看过去,倒也发现《帝国史》《帝国祖宪》、《帝国刑法》……《帝国法证条例》、《帝国诉讼条例》……《帝国公务行文规范》等无一不一应俱全。
科学自是无虞,前面那几本倒是都只要熟记的,只是这帝国公务行文规范……
谢修齐拿起书来翻了翻,脸上已是现出一丝苦色。
这被雍祖王改变过的远宋帝国,在文化层面也与原时空历史自是截然不同了。
就如那几本法律书籍,皆是以白话文所写,通俗易懂条例清晰,倒不象文言文般一句话能理解出一万个意思,而且还根本很难让广大民众也轻易理解。有了这个,再加上被雍祖王全面提高了不少的帝国国民文化素质——远宋已再不象以往古代那样需要申明亭为愚民们**了,官吏们也再不好如以往那般糊弄民众了。
但那帝国公务行文规范……
正所谓阳春白雪,下里巴人。雍祖王当年的改革,倒并没有将文字表达形式一刀切,却是将之分离了开来。文言八股自然代表了阳春白雪,精深的文字艺术;白话简体却也是下里巴人,通俗易懂易学,便于教化万民。
从侧重点上来说,倒是更与后世教育中的古文现代文成分比例正好相反,简体白话,只是繁体古言的有益补充。
当初穿来的时候,谢修齐倒是对此万分拥护的。
其实他一直觉得,古文乃是我国最经典的国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对仗工整韵律优美地用几个字几行词,表达出一万字的意思出来。
这是一种文字的高雅艺术,虽拿来当公务员考试自然不行,但于艺术而言,无文能出其之右。
旁的不说,大长公主殿下当年那句“我自巾帼胜须眉,谁言女子不如男?”
你用白话文翻译了再说出来看看——
我就是一个女人胜了男人,谁说我们女人就不如男人啊……
全无那种英姿骄傲的无双味道,反倒透出一股市井妇人的幽怨斗气之意了。
是以,即使出了个雍祖王,帝国的官方上层文字却依然是文言文的,这更是一种身份与才华的象征——平民们自然是只要识点字就算不错,但你这当官的身为士大夫,身为帝国精英阶层,若还写不出一手文言文,还不能写诗填词,你也好意思出门?
特科试虽然于儒学要求已是极低……但你至少也总要会用文言文撰写公务行文吧?否则还要叫你的同僚上官,去看你那干巴巴的白话文不成?你自己格调低,也总不能让别人也跟着你降格调吧……
然而当初的拥护自是有道理的,但现在的郁闷,却也是可想而知。
对于后世国粹已被糟蹋得差不多了,文言文更是只小时候读过几句的穿越者来说,学文言文,哪怕是最简单的文言文,这无疑也已是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