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抬进马车内,玖风面无表情,“你要救他?”
清秀男子未回答他的话,瞧着地上之人裸露的肌肤外满是紫黑交错的毒痕,他探指为她把了把脉。稍许,他眉眼间泛起抹满意之色。这才抬眸对仍杵在马车门口的玖风报以一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遇上了,也算是我们有缘,我想试试看。”
“若有事,立即唤我。”玖风眸色至她唇边的笑容划过,耳垂泛起抹淡淡的粉色,关上车门转身离开。
车门关上的霎那,他唇畔善良温柔的笑瞬间泛起抹冷意。这人体内毒素纵横交错,若是常人,单单一毒便以是九死一生。然她身中数毒,却仍活着,如此极其难得的试药之人,他怎能轻易放过。
他在她身上搜寻片刻,东西倒是搜出不少,但全是些银针药丸药粉之类,且还有株红绿相间的草。他虽与那人相识多年,但因自己本身对医药方面并不大感兴趣,所以也不过闲来无事,略略向她学了一二。现如今,他只能判断出这些药丸药粉都有毒,这草是株药草,但药和草的具体有功效他却并不清楚。
毒丸毒粉银针,寻常人岂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再加之她身中数毒而不死……他眉眼间满意之色愈发浓愈,或许,她的价值远不止做他的试药之人。
他将搜出的东西依次给她放回去,再从袖中摸出个拇指大小的白玉瓶倒出粒红豆般大小的血色药丸喂她服下,再将她肩胛及裸露在外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过后,这才随手拿过本医书漫不经心的翻着等她醒来。
夜色终去,晨光透过车帘照入马车内,温暖抚额坐起身,还未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耳旁已率先传来一道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醒了?”那声音清清淡淡至头顶响起。
她侧眸瞧去,见是名坐在窗边的清秀男子正与她说话。
“是你救了我?”这话一出口,她却愣了愣。救?她为何要用“救”这个字?她垂眸看了看自己,肩上及手上包扎的层层纱布提醒着自己这个字用得很恰当,可她是怎么受的伤?为何会受伤?她皱了皱眉,只觉脑中一片混乱。
“的确是在下救了姑娘,在下赛诸葛,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赛诸葛笑意温润倒了杯茶递给她。
“我……”温暖接过茶浅抿口润了润唇,语声略微迟缓,继而一笑道:“姓温。”其实她脑中混乱,根本不知自己姓什么,但心底的警惕心仍在,是以随意在脑中模糊闪烁的字眼中挑了个来充当自己的姓。
“在下瞧着温姑娘自醒来后便一直皱着眉,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赛诸葛并不在意她未告之全名,只笑了笑神色间满是关切道。
“多切关心,不过是伤口有些微痛,忍忍就好。”她回的淡定从容,又道:“不知赛公子此处可有干净的衣物?”
“当然。”赛诸葛指指角落里叠好的衣物,“我这一路随行之人皆是男子,不方便给姑娘换衣,是以只有等姑娘醒来自己换。这衣物虽是男子衣物,但皆已浆洗干净,还望姑娘不要嫌弃。”他说完便让马车停下,极有风度的下了马车将空间留给她换衣服。
温暖快速将脏衣服换下,检查了遍身上所带的东西,看是否有能判断自己身份之物,但如赛诸葛见到的一样,除了银针毒丸毒粉及药草外再无其它。
灵血草?
她拿着那株药草,脑海闪过这草的名字,紧接着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中闪现,灰衣人、不人不鬼的东西……黑蟒……层层笼罩的毒气……虽那些画面如被浓雾笼罩,太过模糊看不清楚,但依据这些信息,她推断出自己应该是为了采这灵血草受的伤。
这灵血草对她很重要?
她仔细想了想,却实在在一团混沌的脑中无法调出关于灵血草的信息来。
既然想不出,她索性放弃,再拿过那些毒丸毒粉嗅了嗅,直觉告诉她这应是出自她之手,而这银针如此之多,定不是用来救人的。
她闭目凝神,探指为自己号脉检查身体情况。稍许,她睁开眼,眸色微沉,她此前所中之毒应不下数种,虽急速清除大半,但还剩少半殘存在体内,她如今脑中记忆混沌模糊应是这余毒所至。
要想记忆清明,必先祛除余毒。只是,这毒虽易解,但盘据在体内数毒纠结盘错的余毒拨除却颇费时日,是个极其缓慢的过程。
她看着手中的灵血草,她如此冒险找到的东西,必是她急着要用对她极其重要的东西,可如今东西找到了,她却不知要将它用向何处?
人生真是处处狗血的让人想撞墙,温暖心头一叹,将灵血草收好。现下纵是再如何急切的想知道,也必得先祛除余毒,否则就算想破脑袋,脑子里也还是一团云里雾里看不清楚。
“温姑娘,可换好了?”赛诸葛的声音至马车外响起。
“好了。”温暖收起神思回。
“温姑娘一夜未进食,想必应是饿了,这是我为姑娘准备的早餐,姑娘请用。”赛诸葛端着拖盘步入马车内,将食物一一摆放在矮几上。
“谢谢。”温暖的确饿了,也不再推辞,拿起碗筷吃了几口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再过二十里便入滁州城。”赛诸葛笑了笑,“我瞧姑娘身着男儿装扮,眉宇间也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气,又受了如此重的伤,不知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若有需要,姑娘尽管开口,你我相遇一场,也算缘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