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穆锦程是从谢嘉靖的口中听到的。
而谢嘉靖,是从他母亲那儿得到的消息。
谢夫人的本意是让谢嘉靖听了这个消息对穆安若死心的,谁知道谢嘉靖不怒反喜,当夜就失了眠——
穆安若的名声被人坏掉了,那么穆侯爷就只能把安若嫁给他谢嘉靖了呀蛤蛤蛤蛤!
这个时候穆锦程已经没有心情去吐槽这个完全重点错的谢嘉靖了,只一心盼着赶快散学回家去探一下穆安若的口风,探探她知道这消息没有。
——别人怎么编排安若她不关心,她只关心安若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看着穆锦程这望眼欲穿的模样,刘谨心知她所想所忧,便称自己身体不适,让太傅早早放了大家伙回家。
在穆锦程离开之前,谢嘉靖将自己连夜写好的万言情书交给穆锦程,让她一定要给带到。
穆锦程往那厚厚的信封上一看,冷哼一声:“用膝盖想都知道你在里面写了什么。这事我还想着瞒安若一辈子呢,你倒好,上赶着表忠心去了吧?生怕她不知道这事?”
说完,不解恨地在谢嘉靖那个二愣子的脑门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穆锦程这才迈腿出了门。
穆锦程走得快,但耐不住刘谨腿长。
追赶上穆锦程的刘谨一边疾走一边问她:“这事可需要我帮什么?”
穆锦程摇摇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哪里管得着别人说些什么。我只要回去把侯府里头的人的嘴堵了不让安若知道就是了!”
刘谨只一蹙眉:“你这样一味地护着安若,将她养成了事事依赖你的性子……万一她以后嫁了人,你鞭长莫及,如何能护得她一辈子周全?”
“谁说安若嫁了人我就护不住她了。”穆锦程全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她夫君要是欺负她,我就上门去砸他们家牌匾去!”
穆锦程这话才说完,就有一个公鸭嗓插了进来:“锦程大舅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咱们安若受委屈的!你放心让她嫁过来罢!”
穆锦程一个眼刀飞过去,戳了谢嘉靖一刀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样的智商情商,配得上咱们家安若?!边儿玩泥巴去把你!”
说着,穆锦程已经来到了自家马车边上。
扶着四书的手上了车,穆锦程也不管谢嘉靖怎么死皮赖脸地要挤上来,一脚将他踹了个四脚朝天,然后狠狠甩上车门,唤马车启程。
回到家,穆锦程捉了个小丫鬟问穆安若在哪儿,小丫鬟说了太夫人那儿,穆锦程得了方向,一阵风似地驶向太夫人的院子。
远远地叫了一声“老祖宗”,穆锦程这回没看到吴妈妈出来接,心里头有些不祥的预感,赶紧进了屋。
绕到偏厅,就看到穆安若正伏在太夫人的膝头,两个眼睛红通通的,肩膀微微抖动,似已经大哭过了一场。
见状,穆锦程心里头一个咯噔,给太夫人请了安,这才问:“老祖宗……安若已经知道了?”
太夫人点了点头,看到穆锦程不可思议的眼神,给她解释道:“是我亲口和她说的。”
穆锦程不明白太夫人这所作为何,只用目光询问太夫人原因。
太夫人只对穆锦程摇摇头,又伸手在穆安若的脑袋上摸了摸,柔声问她:“安若,你意下如何?”
安若抽噎了两声,抬起红扑扑的脸,神情坚定地对太夫人说:“老祖宗,我后天,后天会陪您一块儿招待谢夫人。”
听到这“谢夫人”三字,穆锦程先是短路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
谢夫人……可不就是谢嘉靖的妈吗!
太夫人欣慰地笑了,揽住穆安若的肩膀:“这才是咱们穆家的小姐!流言蜚语不过一时,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怎么能被这些捕风捉影的话压弯了脊梁?后天,见了谢夫人你也不必胆怯,你又没做错事,犯不着怕她。再说了,若他们谢家为着这么些不着调的话放弃了你,那这样的人家,咱们不嫁也罢!”
穆安若红着脸,羞答答地对太夫人说了句:“可是,可是谢家哥哥人很好呀……”
这话越往后说,穆安若声音越低,最后就跟蚊子似的,没了调子。
一听这话,穆锦程不高兴了:“还没嫁呢!就胳膊往外拐!什么谢家哥哥,这是哪门子的哥哥了!傻不拉几的,狗都嫌!”
太夫人宠溺地瞪了穆锦程一眼,对着羞得钻到了自己怀里的穆安若说:“别和你哥哥一般见识。他吃味呢。”
“是啊我嫉妒死了!”穆锦程张牙舞爪地扑过将她抱到了怀里,“想到我这么好的妹妹居然青光眼白内障地看上了谢嘉靖这个废渣,我嫉妒死了哇哇哇!”
穆安若咯咯咯地笑着,脸上的不开心一扫而光,反过来抱住了穆锦程。
穆锦程在妹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老气横秋地感叹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哥哥!”
穆安若又气又羞,把头埋在穆锦程怀里不愿意抬起来了。
太夫人看他俩这有爱的模样,也跟着乐了起来:“你们两个冤家!”
穆锦程笑完一场,抬头问太夫人:“老祖宗,今儿怎么没见着紫若?”
“紫若看她娘去了,明儿才回来。”
太夫人很是耐心地给穆锦程解答。
二房三房虽然搬了出去,可是太夫人强把穆紫若留了下来。
穆二夫人本就不在意这个女儿,得知太夫人要留穆紫若,还很是高兴了一把——女儿都是赔钱货,出嫁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