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总活在幻想中,总有一天要面对现实。”乔嫣劝万星。
万星神情索然。“就让我多幻想一些时日吧,现实太残酷,我不想这么早面对。”
乔嫣微喟了一声。“现实未必就残酷,说不定是美好呢。”
“你见过贝贝妈妈的照片吗?”万星忽然问。
乔嫣摇头。
万星打开她的电脑文件夹,从里面找出一张照片,打开来。“这就是贝贝的妈妈,我用手机偷偷翻拍的照片。”
乔嫣凑过去瞧看,照片中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女,站在海边的一块岩石上,迎风而立,长发飘飞,少女笑得甜美而妩媚。乔嫣仔细的凝视那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风姿万种而媚态横生。贝贝的母亲如此美丽,怪不得钟恺对她那么一往情痴而念念难忘。
万星苦笑了一下。“明白了吧,为什么我认为现实残酷,而不是美好。钟恺一直把这张照片放在他床头的小几上,那天我经过他的房间时,偷偷溜进去看到的。贝贝的妈妈名叫梁筱凉,
连名字都很飘逸。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戏了。我和他喜欢的类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乔嫣心中陡然浮起了一股异样的酸涩,万星虽然表面上淡漠,骨子里其实是很高傲的,现在却因为一张照片就丧失了自信心,遇到钟恺后,她就放低了姿态,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为了掩饰这股酸涩的情绪,乔嫣拂了拂头发,很快地笑着说:“不要把钟恺想得这么肤浅,也许他更注重心灵上的相通,而不是以貌取人。对了,你们今晚要欣赏的,是什么音乐会?”如果不是晚上要带尉迟弘去见家长,她也挺想和尉迟弘一起去听听音乐会,重温一下当日陶醉于《蔷薇花下的爱人》时那份浪漫的情怀。
“我也不清楚,跟着去就是了。”万星对音乐并不感兴趣,她纯粹是为了陪钟恺和贝贝。
尉迟弘从医院回到公安局后,就有忙不完的事情,他和乔嫣约定,晚上9点半左右一同到达乔氏府,而乔嫣也事先告诉了卓莠琴。尉迟弘一直忙碌到晚上8点多,连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只啃了个面包,就和乔嫣一起匆匆赶往码头搭乘渡轮。
而此时,万星正和贝贝在逐浪岛音乐厅内观赏“丝竹神韵”笛子演奏团的专场音乐会。音乐会开始前,钟恺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有个病人需要他立即动手术。他只好把贝贝交给万星,自己赶往医院。
这场音乐会是公益性质的,不需要购票。有工作人员负责在音乐厅门口分发门票,观众先到先得,凭门票进场,对号入座。
这个演奏团是由来自海都各个学校的学生组成的团体,已经有10多年的历史。在各类全国性的权威大赛中,演奏团屡战屡胜,每每问鼎金奖。目前演奏团共有将近100名成员,其中年龄最大的上高中,最小的还是学龄前儿童。演奏团辅导教师柯以飞是海都本地非常著名的竹笛演奏家,拥有大量的粉丝,他在教学领域也颇有建树,曾获得育才成就奖及优秀辅导教师奖。
由于演奏团名气很大,吸引了许多音乐学校的学生,以及学习音乐的孩子和家长前来观看,音乐厅内座无虚席,还有不少没票混进来的孩子只能坐在过道的梯形台阶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万星和贝贝坐在第六排的位置上,万星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音乐会门票,门票非常特别,是脚的形状。但她的兴趣也不在门票上,钟恺的离开,导致她兴味索然,提不起任何兴致。
音乐会节目丰富、形式多样,有独奏、重奏、合奏等。指挥柯以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中式礼服,斯文俊雅、精气神十足。他的指挥激情洋溢,动作幅度很大,喜欢踩脚,用脚打节拍。他在指挥过程中还不时回过身,带动台下的观众一起踩脚打节拍。
“万星姐姐,那个指挥伯伯在对我笑呢。”贝贝扯了扯万星的衣袖,她显得很兴奋,跟着不停地踩脚。
万星懒懒地抬了抬眼皮,那指挥柯以飞确实对着她们所在的位置灿烂微笑。她只是漠然一瞥,继续她无聊的发呆。
最后的百人竹笛合奏掀起了全场的最**,演奏团的近百名小乐手全部登上舞台,场面异常壮观。竹笛合奏是“丝竹神韵”笛子演奏团的一大特色,这个形式可以说是柯以飞的独创。通常能见到的只有竹笛独奏或者与其他民族乐器的合奏,近百人一起在台上吹奏竹笛,还真是罕见。
百名小乐手奏出强烈、激昂、奔放的音调,极具穿透力,让整个音乐厅都热烈澎湃起来。在柯以飞的激情指挥下,小乐手们一边吹奏一边踩脚,全场观众也兴奋踩脚,哪片区域踩脚的声音大,柯以飞就对着那里笑,那里的观众不管大人小孩都愈发兴奋地拼命踩脚。
晚上将近9点,一个半小时的音乐会在响彻全场的激昂旋律和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落下帷幕。音乐厅四面的墙上都有led显示屏,到了散场的时候,四面的显示屏上突然间都出现了脚的形状
的门票图案,而在柯以飞的指挥下,台上的乐手们也再度吹奏起竹笛。
万星拉着贝贝的手往观众席外走,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她感觉过道上的人群忽然变得拥挤起来,她弯腰护住贝贝,喊着“不要挤”,后面不知道谁回话:“不是我挤,是后面的人撞上来的。”
人群越来越拥挤,万星只好抱起贝贝,她穿着几乎拖地的长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