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语重心长道:“臣子罹病,朕也十分忧患。但国不可一ri无主,朝不可一ri无臣。昨ri朕也曾对那些罹病的众臣说过,今ri要举行朝议商议此事,重病卧床竟不能来,看来他们的病也的确是很重。”
说什么今ri要商议此事,其实昨ri只是说今ri举行朝议,其他的什么都没提。现在突然翻起,袁博朗马上意识到皇帝要作何,但已然不及。
“皇上……”
“袁相国不必说了。”苏彦打断袁博朗的话,不给他插嘴的机会,“朕决定,凡昨ri探视过的大臣今ri未临朝的一律暂时卸职,如此便可令他们安心养病。今ri午朝后朕还会再去一些朝臣府上探望,若是病情也一般严重,朕也会体恤,不让他们过多为国cao劳。”
怪不得皇帝要亲自临门还不带太医去揭破他们装病,袁博朗这才知道皇帝昨ri探病是为了上演今ri这出,早知道的话让那些大臣跟自己一般“带病上朝”也不会落下口实。但转念一想,即便上朝来皇帝也有理由将他们卸职,让他们在家中养病。
袁博朗决定据理力争。
“皇上……”
“皇上且听臣一言。”
袁博朗话刚出口,便听到另一个后发先至的声音,语调更迫切。竟然是刘愈。苏彦好像触及到刘愈的切身利益,倒让袁博朗感觉意外。
刘愈道:“皇上,朝臣乃是国之根本,一次如此大的变动,对于朝政肯定会陷入滞缓,不如……”
一旁的苏碧却道:“刘统领此言差矣,人有旦夕祸福,若是朝臣一天没有病愈,岂非一ri不能理会朝政?与其空着,不如另换人选。等那些人病愈了再安置一些官职,比如说之前袁相国提到的那些空差事,就很好。”
原本是袁博朗向皇上进言,竟变成刘愈,而袁博朗也没有附合的机会,便被苏碧抢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竟然在朝堂上自己争执了起来。而苏碧本报来还对袁博朗保有一份泰然,现如今却针锋相对,好像处处要跟袁博朗为难。
“这真是……这真是……唉!”刘愈故作被说服,很无奈的模样,叹口气,继而道。“既然如此,臣也不再多言。”
袁博朗怒而视之,紧忙道:“皇上……”
苏彦却摆摆手道:“袁相国也不必说了,朕也知道你体国忧民,刘统领也是为那些朝臣考虑,同样也是为国本考虑,你也不必太责难于他。”
袁博朗仔细想了想。这好像不是他要说的话。他明明是要附合刘愈的观点,怎么就成了要责难于他。
“皇上……”
“今ri朝议就先到此结束。”苏彦当众宣布道,“如此回去,蓝相将新的任命名单递交给朕,朕批阅之后会回复于你。朕累了,这就回去休息。”
然后不顾袁博朗近乎狂躁的情绪,苏彦竟然直接退到后堂,从后堂往雅前殿而去。
刘愈和苏碧脸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容走过来。刘愈叹道:“袁相国,何必如此计较?”
“你这……竖子!”袁博朗彻底失去了平ri所保持的风范,“竟然挑唆皇上割去左膀右臂,你可知如此,朝廷的管理会混乱不堪……”
“袁相国,你好像指责错人了。”刘愈道,“刚才。在下明明是站在你这边的,难道你听不出来?”
苏碧眼睛斜向一边,却也不马上离开,好像有意要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热闹。袁博朗此时也是气急。偏偏却好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有话说不出。
蓝和走过来,恭维道:“袁相国,以后同殿为臣,还要多多提携。”
袁博朗身边没有帮手,完全势单力孤,一口气不顺差点晕过去,手发颤道:“你……你们等着。”现在明摆着刘愈和苏碧都站在蓝和一边,也就使原本微不足道的左相的势力变得举足轻重。
袁博朗一肚子火没处发,也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回去找人再商议对策。皇帝可是说一会还要去探病,再在病床上赖着,那明天就可能有更多的朝臣将被卸职,他也会更加势单力薄。如果不能尽快商议出对策,那他这一招以退为进,进真退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变成假退真退了。
看着袁博朗气呼呼离去的背影,苏碧眯着眼睛,问刘愈道:“你说,他回去了会如何应对?”
“在下又不是袁相国肚子里的蛔虫,他如何应对在下从何得知?”
苏碧白了刘愈一眼,似乎对刘愈将自己比作“蛔虫”觉得很粗俗。不过从刘愈处处占得先机来看,她也知道袁博朗想在长安城呼风唤雨还是很难,军权在刘愈手上,还有皇帝的绝对信任,光靠袁博朗和身后那一众迂腐之臣的计谋,无异于竹篮打水。她甚至也开始想象,若是有一天她跟刘愈对上了会遇到怎样的应付。
重设左相的事没有任何波澜,刘愈暂时还保持着对右相一党的压制。但右相一党目前阵容庞大,蓝和远离朝政一段时间,即便有人有心投靠也要考虑到后果,毕竟现在吏部的考核任免,也基本是袁博朗一人说了算。
刘愈从六台衙门出来,直接去了韩升的家里。他现在身边也没什么可商量的人,他只是想听听老友的意见,毕竟韩升在朝廷中打滚多年,对古代官场的规矩可说是了如指掌。这也正是刘愈缺乏的知识。
“一个党派的崛起,绝非一个人所能左右全局,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在一起,却又因为不同的利益而选择共患难。合这么多人的力量,刘小兄,你也要小心应对。”韩升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