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望着那背影的男人,眸中阴霾终渐渐散去,被透入的阳光替代。
——
“驾——”随着一声呼啸的甩鞭声,健马如箭般离开将军府门口。
几名高如铁塔的汉子连忙扬鞭跟上,心中无不打鼓,这小夫人到底找没找着?还从未见过爷的脸色如此吓人,会不会出人命?
其中一名身材相对较矮小,模样清秀中不失英气的随从望着前面绝尘而去的司徒景,微微挑了挑眉。
一路出了城,又追了很长一段路,后面的人才看到在河边饮水的郦王,还有仰面躺在河边斜坡上的司徒景。
铁塔们吓坏了。
“爷,您怎么躺地上了?”大勇连忙脱下外衣,想要垫到司徒景身下。
爷最爱好看,从不允许身上有半点脏污,会影响爷的形象。
司徒景却闭着眼,毫不作理会。
大勇铁牛等人面面相觑,想问,又不敢问,只好搓着手望向旁边那名清秀男子。
男子抱着双臂,看了司徒景半天,走过去,“嗳,平阳王,见到七妹没有?”
“别跟我提七妹!”刚刚还象是睡过去的司徒景猛地翻身站起,长眸含怒,“男人婆,你也骗我!”
被称为男人婆的男子,正是自定边与司徒景一同前来同州的阮清“哦”了一声,“我骗你什么了?”
“还不承认!”司徒景气怒更甚,朝她逼近一步,“她是宁天歌,东陵宰相之女,安王身边那个迂腐酸儒,根本就不是什么七妹!”
“你知道了啊。”阮清轻描淡写地拨开他,在坡地上盘膝一坐。
“你!”司徒景为之气结,眸中刚褪下去的红色又隐隐泛了上来。
阮清抬头瞟他一眼,“你该不会是要哭了吧?”
“你!”司徒景粉面蓦然涨红,指着她气得话都说不出。
他怎么可能会哭!
他是男人!他是平阳王!
哭?笑话!
大勇等人急得满头大汗,心道,完了完了,这东陵的大将军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还惹爷生气,不怕天塌下来么?
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司徒景脸上飘,若爷真是哭了,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绝对不容错过。
“不要哭?那你眼睛这么红做什么?”阮清却不怕死地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你这男人婆才要哭!”司徒景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愤然坐在她旁边,扭头背对着她。
哟,这气看来不小!
阮清见他实在气得不轻,也就不再寻他开心,正色问道:“她的身份已经被简晏揭破了?你见着她,她怎么说?简晏可有难为她?”
“不揭破我又怎能知道?”司徒景讥哼一声,“难为她?简晏怎么可能难为她!”
阮清这下倒有些意外,“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司徒景转过身来,更为嘲笑她两句,“看来她对你也不过如此,并不是事事都与你知道。”
她眉头一皱,看着他不语。
“你放心,她好得很。”见她皱眉,他本该趁机奚落几句,却实在没什么心情与她斗嘴,抬头看着天空道,“我见着她的时候,她正在简晏怀里,简晏抱着她,两人就象夫妻一般亲密。”
阮清眉头倏地拧紧,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司徒景自嘲地笑了笑,“她的容貌大改,已恢复本来模样,起先我并未认出她来,后来在知晓她身份之后,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阮清摇头,要说宁天歌与简晏如此亲密,她确实不信。
宁天歌与墨离的感情她最清楚,而宁天歌的为人她也最明白不过,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即使是司徒景亲眼所见,她仍不信。
司徒景嗤笑一声,转过头去,又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沉,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在掌心里捏了捏,终究没有扔进河里,往旁边一递。
阮清接过,在他示意下打开盒子,却见里面躺着一块金色牌子,朝上一面刻着一个景字。
“你与她关系交好,想必也知道我的随身腰牌在她身上一事。”司徒景却看都不看盒子,抓起地上一块石头用力扔了出去,将它当作那块腰牌,“今日她连这个都还给了我,且半句让我带她走的话都没有,与简晏卿卿我我,根本就是要留在简晏身边。”
阮清却看着那腰牌沉吟。
安王送来的密信虽未说明宁天歌潜入简晏那里做什么,但绝对是有目的的,以宁天歌的身份以及她与墨离的感情,又怎会在短短时间内简晏动心,并决定留在他身边?
此次她来同州,还未来得及与安王联系,司徒景便已等不及上将军府一探究竟,由眼下种种情况来看,还是得先找安王从长计议。
她若有所思地拿起腰牌,捏在两指间来回翻看着,并未看出有何端倪来。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块破了的牌子。”司徒景回头见她一直翻看牌子,嗤道,“还说让我好好收着,千万别弄丢了……我倒真想将它丢到河里去。”
“破?哪破了?”她正想将腰牌放回,闻言一顿。
“她说不小心让她磕了个坑。”他滋味复杂地望着腰牌,想起她在将军府里的绝情,不禁抿紧了唇。
坑?
阮清更为仔细地辩论,却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出半点那所说的坑。
心中一动,以宁天歌的做事方式,绝不可能选在那个时候还司徒景牌子,更不可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