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安定侯连忙扶住天祈帝,伺候的太监们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紧张忙乱成一团。
天祈帝却悠悠睁开眼睛,悔痛地看向赵焕,一手颤颤地指着他,“逆子,逆子……”
宁天歌将手中的四喜抛给紫翎,负手朝赵焕淡淡道:“二皇子,不得不说,你的野心很大,心够狠,这色胆也真不小。”
“宁天歌!”被揭了隐秘的赵焕在群臣面前颜面全无,声色俱厉地说道,“你不要以为弄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出来,就能诬陷于我!”
“诬陷?事到如今,二皇子还不想承认?”宁天歌侧眸而视,漆黑双眸沉静若夜,“既然二皇子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么,不妨再证明一次看看。”
一听还要证明,赵焕满眼戒备,“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亲口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宁天歌轻睨着他,“怎么,怕了?”
“怕?”赵焕象是听了个好笑的笑话,“我又没有做那些,怕……呃……”
他猛地捂住自己嗓子,手指伸进嘴里使劲地抠,那东西却已顺着嗓子滑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他惊慌而愤怒。
“没什么,只是一只能让你讲真话的小虫子而已。”宁天歌风轻云淡地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虫子?你竟敢给我吃虫子!”赵焕恶心得想吐,抠着嗓子一阵干呕。
虫子能让人讲真话,他自然不信,但若吃的真是虫子,想想就令人反胃。
却见清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子,也不见他怎么动的,就来到赵焕跟前,将瓶子放到他鼻子底下晃了一晃,之后身形一闪,便退回原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能让人开口说真话的虫子?这未免让人无法相信。
可刚刚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往事还原都能发生,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紫翎怀里的四喜耸了耸鼻子,看了赵焕一眼,又埋头睡觉。
清木朝宁天歌点了点头。
宁天歌冷声开口,“赵焕,赵匡可是你亲手所杀?”
“是。”刚刚拒不承认的赵焕想也不想,便立即应声,等他反应过来,不由惊得倒退一步,骇然望着宁天歌。
满朝文武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并都不自觉地离他更远一些,刁其明更是惨无人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赵焕犹不敢相信刚才那声“是”是他自己说的,张了张嘴,这时宁天歌已再次问道:“你与太子妃私通可是事实。”
“是。”再一声毫不犹豫的回答自赵焕口中而出。
赵焕猛然捂住自己嘴巴,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二皇子,如今你已亲口承认,可还需要我再说什么?”宁天歌笑哼一声,“逼宫,杀太子,私通太子妃,这些罪名够不够治你的罪?”
赵焕犹沉浸在万分震惊之中,他所做下的这些事,若没有成为眼见的事实,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之事,然而现在大白于天下,即使登上皇位,也将被臣民唾弃。
他可以不择手段,却从不希望将自己的污点留在史册上。
“宁天歌!”他怒火中烧,举剑便朝她刺了过去。
宁天歌立在原处静静地看他,一动未动。
郁瑾风大惊,“公主!”
纵使知道她会武,便他对她的印象仍停留在那个病弱的宁主簿阶段,当即便朝她扑了过来。
楼非白与紫翎脸色一沉,身形一动便要挡在宁天歌身前。
然而清木清水动作更快,将她护在身后,灰色纱衣无风鼓动,并不见出手,赵焕那一剑却象刺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在他们面前顿住,任他再怎样用力都无法再往前一分。
“都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动手!”赵焕额头青筋暴跳,霍然转头冲着殿外大吼。
外面却无一人应声,他定睛看去,外面除了皇家的禁军之外,哪里有他手下的身影?
“二皇子,不用再看了,你手下的那些人,此时应该都忙着应付虫子。哦不,可能已经成了虫子的美餐。”宁天歌摸了摸四喜的那撮金毛,四喜立即挺胸,仰头,象准备受嘉奖的士兵,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赵焕目赤欲裂。
他足足带了三万人马,包围了整座皇宫,杀进来的也足够对付宫中禁军,本有十足的胜算,却不想对方不动一兵一卒就让他一败涂地。
再转头看那些平时效忠他的大臣,碰上他的目光无一不是低下头去,连句话都不敢多说,唯一站出来替他说话的刁其明,则已被禁军架住了脖子,自身难保。
“畜生,还不快束手就擒!”天祈帝强撑着身子,哑声喝道。
赵焕已红了眼,听到天祈帝的责骂,象是突然找到了一条出路,一把抽回了剑,朝着天祈帝便冲了过去。
“拦住他!”
“快保护陛下!”
“二皇子反了!”
大殿内顿时大乱,天祈帝两眼大睁,看着赵焕手中的剑越来越近,身边却只有一个安定侯与几名太监,连个会武的人都没有。
赵焕牵起一丝森冷笑意,去势决然,所有人都认为他心狠,那就不妨狠到底!
所有呼喊似乎都离他远去,他赤红的双目中,只有眼前那一片明黄,还有那张金灿灿的龙椅,越离越近。
他就知道,终有一天,他与那明黄之色之间再也不会有距离。
“扑!”一声极轻微的声音先于所有痛觉传入耳际,瞬间无限放大,之后才再透